看到厅后走来的老者,张生嘴角不由的微微翘起,这老不死的果然在他的老窝,不过张生很快又半板起脸来,呵斥着蓝锦图还不快走,还等在这狼窝吃饭不成。
那老者正是长生大帝吴昊,他已经从伏羲那里听到了些许的风声,不然他可不敢现在出来见张生,不定一见面就被张生一掌劈死了,既然君千知无事,那也不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狠狠的踢了一脚灵手仙,大骂道:“你这不知羞耻的东西,且不论你不顾张道友前来搭救之情,竟然还背后下手,如果不是看在你们三个守护丹宗多年的份上,我现在就一脚踢死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灵手仙也是活了无数年月的老人精了,顿时泪流满面,痛哭不止,大骂自己不是东西,一时脑混才做出这般畜生所为,万望能得到张生的谅解,无论能不能原谅自己,自己都会以死谢罪,只希望张生不要牵连丹宗才好。
那灵手仙一番辞当真是声泪俱下,着就要自断经脉,张生笑而不语,就等着灵手仙赶紧自裁,灵手仙做戏许久却不见张生劝阻,一脸尴尬的望向吴昊,而吴昊更是老脸一红,干咳几声,暗地里踢了踢灵手仙,嘴角也是对着张生嘟了嘟。
灵手仙没办法,只得舍下老脸,一把抱住张生的双腿,又哭又闹,一时间从丹宗宿老变成了市井泼妇,张生心知肚明,也没有躲闪,任凭灵手仙哭闹,就是一言不发。
“好了,好了,老祖你就别难为他们了,你都已经是帝尊之境,何苦与凡人一般计较。”吴昊上前示好,但张生却是毫不搭理。
“行了,我认栽,是我不对,是我指示他们这么干的,不就是想试试你如今恢复的怎么样了么,你还不依不饶的,非要逼我的徒子徒孙死在你面前是吧?”
吴昊一番护犊子的话让灵手仙之前心中的怨念消去了大半,到底还是自家祖师,知道向着自家人,之前张生要走的时候就是吴昊在后面捣鬼,非要灵手仙出手试试张生,这灵手仙一辈子的清誉就这样让吴昊给毁了,要是让外人知道,那他的老脸还往哪放。
“我就知道是你个老不死的在后面出的馊主意,之前不敢见我,就让他们来搪塞我,你现在出来是真以为伏羲老儿给你传音我不会杀了你们,还是觉得我只是帝尊之境,无法真的威胁到你们?”
张生驱开灵手仙,一个瞬步来到吴昊面前,面目显得很是狰狞,身上也是充满了杀气,三老仙看势不对,连忙上前保护吴昊,他们知道现如今吴昊已经功力全失,也知道就算加上自己三人也不是张生的对手,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祖师让人杀了而不动于衷呀。
蓝锦图被吓了一跳,一路上张生对他虽然打骂不断,但多数都是教育自己,就算那日在万米高空上恐吓自己也没有这般无边杀气,仿佛有无数的冰刀悬浮在每个饶身旁,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尖锐的冰刀刺入肉体的痛楚,千刀万剐,刀刀见骨,蓝锦图好像真的看见那吴昊被碎尸万段的景象一般,这让蓝锦图对张生更加看不清楚,日后对张生也不敢再有丝毫不敬,生怕一秒前还有有笑,转眼间就变成了血腥屠夫。
吴昊看着张生的变化心里哪里还不明白,摆了摆手让三老仙退下,自己负手而立,好像引颈受戮,张生单手做刀,斩向吴昊脖颈,三老仙被张生困在原地无法动弹,只能发出痛不欲生的呼喊声。
吴昊眼角显得有些湿润,该来的还是要来,当年犯下的错,终于一还是要偿还的,不过看到张生已经有了这般境界,假以时日,定能完成他们多年的夙愿吧,刚刚想到这里便感到脖颈一痛,双眼也随之缓缓的闭上。
“祖师!”
“祖师呀!”...
三老仙哭抢地,千年的守护等待终于得见祖师垂怜,但当着一丝希望也破灭时,心也就会跟着死去吧。
蓝锦图更是惊的不出话来,原本以为张生与那吴昊是多年好友,就算真有什么恩怨也会一笑而过,但没想到张生真的会出手加害,一时间对张生的崇敬之意全无,心中仿佛万年寒冬,冷的彻骨。
三老仙抱着吴昊的尸体呆若木鸡,仿佛没有魂魄的傀儡,此情此景让蓝锦图也是为之动容,对张生的所作所为无法理解,也不想再理解,也许他们之间真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深仇大恨,但如今也不是自己想关心的了,扯下了身上的金乌子袍放在高椅上,默默的转身离去。
“哭什么!老夫还没死呢!”吴昊爬起身来,大骂三老仙竟是添乱,甩开了三老仙坐在张生身旁,两人之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还在那里有有笑的聊喝茶。
原本已经就要跨出门槛的蓝锦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身一看,狠狠的擦了擦眼睛还是不敢相信,那吴昊脖颈上还有一条红红的血痕,怎么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还和自己的师父有有笑的,难道真的诈尸了不成?
“祖师,你们?”三老仙踌躇不前,想问又不敢问,蓝锦图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走到张生身旁问道:“师父,你们搞什么东西呀?”
但张生毫不理会蓝锦图,吹了吹热茶,微微的抿上一口,与吴昊两人又些旁人根本听不懂的话。
“师父,师父!师父!”蓝锦图喊了好几嗓子,嘴巴都已经贴在张生的耳旁了,但张生就是不理他,三老仙到底是人老成精,看着地上的一滴血迹已经明白了缘由,对着蓝锦图示意了几眼,又向那金乌子袍撇了撇嘴,蓝锦图虽然年轻,但在市井之中也算混迹许久,还能不明白什么意思。
急忙将那金乌子袍披在身上,但刚要系上领扣时,那金乌子袍自己便飞到了张生手中,而张生也是一脸冷色。
蓝锦图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三老仙也是不敢多言,生怕又闹出什么事情,他们现在已经对张生畏之如虎,将其和祖师吴昊摆在同一个位子上,哪里还敢乱话。
吴昊虽然功力被封,但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保留了下来,比如神识传音。
“子,刚才谢谢你了,不过现在你要自求多福了,你这师父前世就是出了名的倔驴,没有几个敢顶撞他的,更别插手他的事情,我们几个老不死的有错在先,又擅自做主筹备了很多事情,算计了他许多,现在能有了一条活路,也是靠着当年战场上拼杀出来的生死交情,你这可是触了他的眉头,还不赶紧求饶,等什么呢。”
蓝锦图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脑中回响,但左瞧右看的却没发现一个人话,这时吴昊不由的干咳一声作为信号,蓝锦图也是机灵,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对着张生磕了三个响头道:“师父,我错了,只要你不赶我走,怎么罚我都校”
张生喝着茶,丝毫不为动容,吴昊刚想开口做个和事老,却被张生一眼瞪了回去,很是尴尬的喝了口茶水。
“师父,都是我的错,我不明事理就对你心有怨念,只顾着自己的想法却没顾虑到师父你的感受,是我错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三思而后行,绝不会因为个人观念坏了事情,求师父能原谅我,就算再重的责罚我也毫无怨言。”
张生放下了茶杯,淡淡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起来吧。”
蓝锦图欣喜若狂,又是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站在张生身后,那老实巴交的样子就像个还没出嫁的大姑娘。
吴昊起身对着三老仙也是道:“你等情义我已经知道,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们眼睛看到的那样,要用心去看待事情,不要因为一时之愤而被冲昏了头脑,做下无法挽回的错事,虽然今日医老祖因念旧情而没有将我斩杀,但也不代表他日后不会杀我,你们明白吗?”
三老仙刚开始还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但听到后面却大惊失色,蓝锦图也是一惊,但经过之前的事后也学乖了,静心品嚼着吴昊的话,突然明悟道:“老先生是凡事不可一言而定,应该多思多想,情况不同,事件大不同,人心之变反复,不要因为想当然而去看待不同时,不同地方发生的事情,就算昔日好友也可能以为某件事而反目成仇,要做到对应时势,是这样吗?”
吴昊没想到蓝锦图会先明白这个道理,不由有些欢喜,但反观三老仙一头雾水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气结,为什么好徒弟都是别人家的呢。
蓝锦图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如果像老先生的这样,那做人又还有什么意义?整日勾心斗角,防敌防友,就连亲人也不可完全相信,那不是成了孤家寡人?”
这番话更是让吴昊眼中一亮,对着张生问道:“这子竟然这么快就触摸到了王者的心境,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
张生起身拍了拍蓝锦图的肩膀道:“你现在的境界能接触到王者的心境已经很不错,但那只是因为你长时间处于王侯将相之家,接触的人大多都是野心勃勃之类,所以才会有此感悟,但又因你没有经历过世间历练,很多事还不明白,就像一个孩子手中有了万两黄金也不知作何用处,吴昊的话不是让你整日提防什么,而是让你心有所向,思有所想,孤家寡人只是一个修炼上的境界,等你参破之后,就会真正明白世间并无黑白,也无是非,只因人心。”
吴昊接过话来道:“不错,我等修行虽有万般功法,但归根到底还是修心,无心而无力,你看那魔头妖怪虽强,但为何无法真正得大解脱,只因他们做不到真正的修心。”
“好了,这些还需你们自己慢慢感悟,能悟多少,日后又会走向什么样的路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但记住一句话,世间本无黑白是非,一切皆由心生。”
张生与吴昊两人一同离去,三老仙和蓝锦图似乎都有所明悟,但感悟多少因人而异,蓝锦图吐出一口浊气,忽然感觉神清气爽,好像看待事情也变的更加清晰,拿起张生放在茶案上的金乌子袍大步的向张生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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