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十七,十六…”
托克稚嫩的倒计时声还在继续,在钢铁穹顶下回响,锈蚀的齿轮突然发出咔嗒一声,惊得派蒙差点撞上悬垂的蒸汽管道。
而此刻达达利亚的呼吸声比冬夜壁炉里将熄的炭火还要粗重,他倚着水刃半跪在地,汗珠顺着苍白的下颌滴落在魔王武装残留的紫色电屑上,在金属地板灼出细的青烟。
先是黄金屋大战,紧接着又是骄阳裂港的战争,好不容易等到战争结束,达达利亚又因为神之心的归属问题得罪了潘塔罗涅和席诺拉,不得不东躲西藏以避免报复。
在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达达利亚几乎没能得到什么空闲时间休息,即便是刚才短暂开启魔王武装,也让他之前的后遗症更加严重。
旅行者将无锋剑归鞘时,剑格与鞘口相撞发出细微的轻响。
这是她收剑时特有的犹豫节奏。
少女伸出带着皮套的手,想要接过达达利亚的胳膊把他扶起来,岂料指尖还没触碰到对方,就先对上了那双如北境冻湖般的蓝瞳。
“哈,我看上去有那么虚弱吗?”
达达利亚撑着水刃勉强起身,他后仰避开搀扶的动作似乎牵扯到了什么暗伤,喉结滚动着咽下闷哼,反倒扬起带血腥气的笑: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伙伴,至冬战士的背脊只会在一种情况下触碰地面。”
“那就是败亡。”
他们背后三十步开外,温迪的翠色斗篷无风自动,诗人将掌心更贴近托克发烫的耳廓,指缝间流转着青晶色的元素力。
歌者却在此刻垂眸,似乎在风里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忽然有铁锈味的风掠过旅行者的发梢,他琥珀般的瞳孔突然收缩。
常年被机油浸润的金属地面传来震动,最右侧那台编号xII的遗迹守卫身上突然发出液压杆嘶鸣的怪响,独眼核心的裂纹间迸出血色红光。
达达利亚的肌肉记忆比思维更快,双刃瞬间交错成十字防御,旅行者的岩元素力也几乎同时在剑尖凝成琥珀色的光盾。
与此同时,另外两台遗迹守卫的混沌炉心也正以完全同步的频率开始闪烁。
“吓、吓死我了!”派蒙揪着旅行者的飘带,躲到少女身后,“不是停止运行了吗?那两个铁疙瘩的齿轮…齿轮好像在冒黑烟啊!”
温迪的吟游诗人帽被突然加剧的气流掀起,他束着塞西莉亚花的发辫末端开始泛出微光。
在凡人无法触及的维度里,千风正向他耳语着更古怪的真相。
所有遗迹守卫的陀螺仪都在疯狂偏转,而控制中枢传来的指令声…听起来像极了深渊咏者的祷词。
法玛斯倒没那么紧张,但眼中的疑惑却丝毫不少。
因为他看出来这三台遗迹守卫如今的状态并不是要发动攻击,而是在尽力压缩混沌炉心的功率,似乎是在依照内设的程序逻辑进行某种身份识别和认证。
“程序确认,身份识别……”
“已确认目标,人神「利塔莫德里亚」,归乡计划启动。”
三台遗迹守卫同时启动,外壳上蚀刻的坎瑞亚符文在昏暗环境中泛着微弱的磷光,仿佛有优先级更高的指令覆盖了法玛斯的命令。
它们缓缓转动头部,独眼锁定法玛斯,发出机械的嗡鸣声,三台机械脱离了原本的队列,以品字形排列在法玛斯面前。
法玛斯站在原地未动,但火焰已经在他的指尖跳动。
虽然他并不觉得这些耕地机能够伤害到自己,但毕竟自己的身后还有一个伤兵,以及一个孩童。
旅行者与达达利亚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察觉到了这些机械造物的反常。
但法玛斯纹丝不动的姿态令他们稍显迟疑,就在这时,三台遗迹守卫同时单膝跪地,如同臣子朝见君王般恭敬,它们胸前的核心投射出无数道猩红光线,在空地中央交织勾勒,渐渐形成一个人形轮廓。
“这是……?”
光流勾勒的轮廓逐渐清晰,法玛斯赤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激光最终汇聚成一个若隐若现的女性身影,她穿着坎瑞亚风格的炼金术士长袍,金发在脑后挽成严谨的发髻,面容冷静而睿智。
即使只是由光线交织而成的影像,那双眼睛也仿佛能看透人心。
“哈尔帕斯,好久不见。”
影像借着耕地机的发音模块开口,但这些耕地机的发声模块显然受到了损伤,女性的声音时断时续,显得不太清晰,却也无损话语中跨越时光的熟稔。
“莱茵多特?”
法玛斯震惊的看着面前出现的人影,难以置信地开口轻唤。
虽然他知道以莱茵多特大炼金术士的能力,绝不可能轻易陨落,但万万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触及到对方留下的信息。
“当你看到这段影像时,明我的计算没有错误。”莱茵多特的影像微微一笑,显得很是喜悦,“两千年了,你终究还是挣脱了摩拉克斯的枷锁。”
尽管只是投影,但大炼金术士的动作仍惟妙惟肖,这些只言片语也让旁观的派蒙和旅行者震惊不已。
两女与阿贝多相熟,自然知晓这位被誉为「黄金」的大炼金术士。
她既是创造白垩之子的导师,也是引发漆黑灾厄的罪人。
而达达利亚的反应更为复杂,负赡执行官不动声色地后撤半步,晦暗的目光紧锁着那道赤红光影。
在提瓦特大陆的明面历史中,愚人众是至冬国的外交使团。
但鲜为人知的是,现任统括官「丑角」皮耶罗,曾是地下古国坎瑞亚的宫廷法师。
愚人众的目标是推翻空的神座,而坎瑞亚曾经的目标也是如此,而更关键的是愚人众现在的统括官就是坎瑞亚曾经的宫廷法师。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愚人众也算是坎瑞亚的借壳上市公司了。
根据已知的信息,深渊教团便是坎瑞亚的亚尔伯里奇一族建立。而坎瑞亚的柱骑士「瑟雷恩」在灾变之后,又率领残存的骑士到了纳塔,后为至冬服务,改名为卡皮塔诺。坎瑞亚的五大罪人之一「极恶骑」苏尔特洛奇收了丝柯克为徒弟,养了吞星之鲸作为宠物,丝柯克又收留失足跌入深渊的达达利亚为徒。还有在枫丹借着黄金炼金术推演世界式,自立门户的「大师」雷内。
从枫丹到须弥,从至冬到纳塔,失去家园的坎瑞亚人四处迁徙,留下传承,还真是应了那句话:
活着的坎瑞亚只有一个,死聊坎瑞亚无处不在。
两个时代反抗理的意志在此刻形成微妙的重叠,正如愚人众继承着坎瑞亚未竟的遗志,这道跨越数百年的影像也昭示着,某些因果从未真正断绝。
即便以执行官的情报网络,达达利亚对这位莱茵多特的了解也仅限于典籍中的只言片语。
但那些记载已足够震撼,正是眼前这个优雅的虚影,曾经用炼金术掀起了吞噬七国的漆黑狂潮。
此刻对方投影中的每个微笑,都仿佛在诉被时光掩埋的惊秘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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