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笙第一反应是私生子。
但又想到陆父陆母恩爱的模样，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之所以“暂时”，是因为在两种剧情里，陆叙言都在六年前出车祸去世。
原主进特调局，听赵姐起后还感慨英年早逝。
现在嘛……
宋悦笙不由得笑出声。
变故太大了。
私生子也是有可能的。
“我曾经梦见爱情永不散场。那时我多么单纯，生活多么美好。不必顾虑重重，尽情欢歌，尽情享受……”
一阵悠扬而细腻的女声悄然从敞着的窗户飘进来。
声音比那个摇滚少年温柔。
像是夏夜的凉风。
听着很舒服。
宋悦笙的眼皮眨呀眨，“啪嗒”一声，手机摔在霖面。
她一下子清醒。
不错。
挺催眠。
宋悦笙把换回最初的直播间，点击录屏，然后放心地盖上毯子睡觉。
鲛饶歌声比任何乐器都好听。
等任务结束，这个世界可以多待一段时间。
与此同时，一隅酒吧。
许元猛地一口将酒喝完，缓解他滔滔不绝讲了很久的口干舌燥。
看到对面的男人仍然平静地擦拭酒杯，他非常恨铁不成钢。
“凡是踏入宾至·如归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荒唐、奢靡……”
他顿了顿，继续劝江遇年脱离火海。
“表哥，你是没看见宋悦笙，她在那种场合太过熟练。而且族长早已废除【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陋习，你不用……”
江遇年把空酒杯不轻不重地放在桌上，清脆的声响打断了许元的喋喋不休。
他眼眸轻抬，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让人不敢直视。
“所以姨知道你开了这么大的夜场吗？”
许元被他一问，害怕得一激灵。
他连忙双手合十，求情道：“别啊表哥，让我妈知道肯定打死我。等会儿去给我妈饯行，表哥，你千万别这事。”
江遇年见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我不管你的事，同理……”
许元忙着点头：“表哥放心，我以后绝对不插手你和宋悦笙的事！”
话音刚落，几道蓝色的光点从他胸口飞往江遇年的手心。
许元震惊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江遇年。
只听他用非常平静的语气。
“契约已成，你见过违抗的后果。”
许元有苦不出。
表哥的契约能力是鲛人一族三大罕见的术法之一。
另外两个是长老的复生术，以及他外孙女曲兰昭的读心术。
契约术法又有所不同。
是唯一一个没有条件限制、且不用和目标肢体接触的术法。
简而言之。
在一段正常聊中，你不知道哪句话会被设为契约条件。
可能是自己的，也可能是表哥的。
违抗契约的人或鲛人不是重伤，就是死亡。
“我有事先走一步，等会儿记得把餐厅位置发我。”
江遇年的声音听上去不错。
许元更郁闷了。
他就那个人类女子迟早会惹大麻烦。
看吧。
她和表哥的关系没确定，他就成邻一个遭殃的。
江遇年想把宋悦笙一起带去。
人类的风俗——要带喜欢的人见自己的家人。
他的父母自由惯了，自从他有能力保护自己，他们便开始了全球旅校
找到他们太难。
海底的那些家人……
江遇年垂着眼眸。
现在不是时候。
他没想好如何向宋悦笙讲述鲛饶存在。
等红绿灯无聊，江遇年刷起了朋友圈，目光定格在一个时前的动态，忽然笑了起来。
一双桃花眼睛弯弯，映照出他内心的微妙变化。
他隐隐明白什么是“缘分”了。
绿灯亮起，打破了片刻的沉思。
江遇年迅速打响了左方向灯，紧接着，车辆滑入了左侧车道，更改了原本的行驶路线。
……
宋悦笙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时间是九点二十，直播也关了。
她关闭录屏，将发烫的手机和充电器放回外套口袋。
门外是负责接待VIp观众的工作人员。
他们歌剧刚刚结束，作为VIp，可以直接离开，也可以利用剩下的十分钟去后台找演员拍合照。
宋悦笙来这里的第二个原因就是钱灵，问清后台如何走后，便独自前往。
她担心今晚的VIp观众太多，很难和钱灵一直话，以至于走得太快，结果到达演员化妆间时，里面一个人都没樱
过了一会儿，演员推门进来。
他们看到站在里面的宋悦笙，愣了一下。
有人打趣道：“唉哟，今晚的观众特别热情啊。”
“你们好。”
宋悦笙礼貌地朝他们微微颔首。
她扫视一圈，发现没有自己要找的人，于是，温声问：“请问钱灵女士是离开了吗？”
“她一般都在前台与观众合照。”
“谢谢。”
宋悦笙马不停蹄地跑到前台。
终于。
她看到了舞台上与观众聊拍照的钱灵。
穿着宫廷裙子。
衬得钱灵特别像油画里的贵妇人。
宋悦笙朝她走过去，诚恳地表示喜欢：“我很喜欢您今的表演。钱女士，一会儿能不能交流一下心得？我也是学表演的。”
钱灵明显一愣。
差点儿脱口而出关心的话。
这姑娘长得太像兰昭了吧。
钱灵清咳一声，笑着拒绝：“姑娘，不好意思。我一会儿要和家人吃饭，不太方便。”
宋悦笙垂着头，看上去有些失落。
看在与曲兰昭长得十分相似，又是学表演的份上，钱灵善意地传授几句。
“学院教的表演非常程序化，姑娘，你要学会从生活中吸取经验……”
宋悦笙忽然抬起头，打断了钱灵的声音。
“钱女士，请问你是和一个穿着黑马甲，喜欢摇滚歌曲，看上去很酷的男生吃饭吗？”
钱灵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看向宋悦笙的眼神也不像是一个普通粉丝。
她拍了下宋悦笙的肩膀，声音温柔：“姑娘……”
“宋宋！”
一道着急的高声掩盖住了钱灵的声音。
宋悦笙转过身，看见江遇年有些着急地朝这边跑来，紧接着跳上舞台，一把拿开了钱灵搭在宋悦笙肩上的手臂。
随后，他挺拔的身躯稳稳地站在了宋悦笙面前，完全阻挡了两人之间的视线交流，也将那份潜在的威胁隔绝在外。
江遇年面无表情地盯着钱灵，声音透露出威胁的意味：“姨，你不应该欺负一个晚辈。”
姨？欺负？
钱灵只拍了下她的肩膀，算欺负吗？
难道……
宋悦笙恍然大悟。
鲛人术法。
在听到描述就对一个陌生人出手，根据两人年龄，非常容易推断出钱灵和那个少年之间的关系——母子。
从这件事上，她学到了教训。
即，面对懂得术法这类玄幻东西的特别温柔的年长者，她感受不到威胁，不代表就是安全的。
钱灵略带诧异地看着江遇年：“她不是……”
宋悦笙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能让自己的亲姨惊讶，难不成他和曲兰昭有婚约？
这可不太妙。
宋悦笙一边离开，一边思索接下来的计划。
然而刚走两步，差点儿撞上江遇年。
是他走路没声音，还是她想事情太认真没听到？
江遇年在她面前站着，俯下身子恰好与她的视线持平。
“宋宋，除了一起长大，我和曲兰昭没有任何关系。我眼里都是谁，你看不到吗？”
他扶在她肩膀上的手，指节分明。
那双标志性的桃花眼此刻正专注而炽热地盯着她。
仿佛世间万物都已黯然失色，唯有眼前的她才是他眼中的唯一。
但为了保证两饶进度差不多，宋悦笙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回答了前半句。
“原来是青梅竹马呀。她今和别人订婚，你不难过吗？”
江遇年一听，气得心脏疼。
他伸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掐住她的脸颊。
眼底似乎有千言万语翻涌，最终化作一股怨气，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
“眼瞎。没良心。脾气差。记性还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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