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皇位这个话题，那怕无人偷听柳木也不敢多。
李世民也差不多，这个话题是一个禁忌。
所以李世民和柳木几乎是同时准备换话题，两人异口同声的道：“话……
李世民示意柳木先。
“二哥，这些人有军功没？”
“有，不但正军有，辅兵也樱依唐律辅兵得军功最少一成最高三成，杀敌两万，夺十二州四十三城……”到这里李世民停下了。
因为柳木这边的人数太少，正军、辅兵、辎重后勤兵，加起来才三千多。
想当年自己三千五百玄甲军击溃十万窦建德大军，只是击溃而不是杀光，实际杀敌不过一万多人。
那一仗打下来，正军当中身份最低的一个，都是领仁勇副尉的散阶。
当时三千五百人，领仁勇校尉、副尉（正九品上、正九品下，武散阶。）的就有近两千人。
大唐的封赏分为三类，一类是升官正阶，二类是虚阶，也就是扩大一点受赏人家里的田地面积，免税面积等。第三类就是实物赏，钱、布、粮、肉等。
为什么李世民到一半停下了，因为这份封赏他算不出来。
最终，李世民了一句：“这样，那营中最低的就是负责烧火帮厨的也能得到一个陪戎副尉的阶，实授十亩永业田，免税五亩，再加上钱、帛、粮等物。那怕之前家中比你原先还穷，也一夜成了升平之家。”
李世民所的这个升平就是，温保富之家。按现代的理解，可以定义为准康之家。
“挺好。”柳木笑的很是开心。
“当然很好，一夜之间连伙夫的帮厨都是官了，能不好吗？”
柳木道：“二哥，不是这个意思。秦时只论人头算功，咱们大唐还讲团队，挺好。”
“是要讲的，正军作战，辅兵帮他们保养军械、喂养马匹、穿甲备战、打扫战场怎么能没有一点辛劳，所以定是要有的。没有辎重兵辛苦押运粮草，没有伙头兵作饭，所以功绩是大伙的，有大有就是了。”
李世民解释着这种大唐的功勋体系。
柳木听来，是比前秦强汉之时要合理许多。
光按人头算功勋，这个不能不合理，但还是可以更完美的。
“不过你军中没有司马、没有参军、没有主薄。谁来写这个军功薄呢？父皇要了你这支军，很快会派来司马、参军等人军中文官。这个你安心，有房、杜二位在长安，还有萧公已经明言支持，不会有乱子。”
李世民的乱子就是安插了那些让人不舒服的人。
柳木乐呵呵的笑着：“我看，魏征合适，当第一任军中司马正好。”
“恶毒。”李世民爽朗的大笑着。
这事，可真是把李建成能恶心到死。
两人南海北的聊了大半个晚上，醉了，就靠在那呼呼大睡。
次日清晨，李世民这才正式击鼓聚将。
苏定方穿着一身很柳木版带裤子的布衣也站在大帐最末的位置，他无军职，所以不能穿甲。李君羡是正五品武官，也没有穿甲，穿的和苏定方一样，紧身带披风的长裤军装。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李君羡竟然没了头发，两边剃的干净。
李世民正准备升帐正事，可看到李君羡这样子立即起身走到正中：“君羡，头上可是有受伤？”
李君羡把帽子取下来向李世民施了一礼：“谢殿下关怀，末将没有受伤。”
李世民指了指李君羡的头之后，李君羡开口解释道：
“殿下，这是在去年的时候。末将初到柳驸马家丁训练营，那时训练极是辛苦，每日泥草等物都粘在头上。而后再没有束发，就将头发散披着。”
李君羡这样讲众将军也是理解。
“而后，入冬第一批甲越。束发之后，头发夹在头盔之间很是不舒服，可解开之后，却是全都缠在甲叶之上，一动就揪着疼。有一丁在夜里摆下香案，剃光了自己的头发，然后将头发包了起来，供于香案上。”
“为何？”李世民好奇的问道。
“他，这头发送回家放在父母身旁。自己上阵杀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这自己先割了自己的头，死过一次的人福大。木郎君就是死过一次的人，这福气多大。”
众将都是笑了，柳木也经常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
李君羡继续道：“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剃头，出征前，正军却是都剃了。头上装在盒内，每个盒上贴着名字，万一谁没回来，连尸首也找不到，这盒中就是尸首。这些，营中正在推算吉日，辅兵们也准备剃头。”
“又是为何？”李世民追问。
“正军三战三胜，杀敌两万却不死一人，伤了百十全都是皮肉轻伤，依原先军规所定，这等的伤都不计伤兵的。这剃刀很是吉利，可保佑在战场上活的久。”
李世民很想，这不是运气好，而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
可士兵们有时候就认这种吉祥的法，所以李世民不打算反驳，还特别吩咐道：“军中司马听令，推算吉日，本王亲自祭祀地，以求护佑。”
“得令。”军中司马出列，正准备退回去时又停下道：“殿下，明就是大吉之日。过了明怕是要等大半个月才合适修发。”
自南北朝，已经有了专业的修发修面铺子，古代人理发与现代不同，但也讲究美观的。
“今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吩咐两件事，然后军中司马去准备祭祀之事。叔宝，你安排人计算一下军功报本王知。而后各部心戒备，以防突厥人偷袭，严令各部不得随意出战。”
得令！
众将抱拳。
李君羡上前：“殿下，末将还有几句话。”
“讲，尽管讲来。”
“营中认为有三宝才是吉利。剃发只是其一，另一宝为独叶草。独叶草生长在太白山雪线之上，得独叶草纹才得上庇佑。”
李世民听完大笑。
士兵们许多都不识字，也没有读过书。他们不懂其中意思，能负重急行军三三夜从三原到太白山顶打一个往返还要找到独叶草，就是何等强军的体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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