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见她。”
张麒麟垂眸，淡淡的否认了老喇嘛的话。
“您做好决定了吗？”
老喇嘛脸上的笑容缓慢的消失，神情变得严肃，从月初的视角来看，甚至有些悲悯饶感觉。
张麒麟淡淡的点零头，表情并没有因为老喇嘛态度的转变而变化。
这在外人看来实在有些冰冷木讷，尤其是和情感有些丰沛的老喇嘛面对面的时候，但月初却从中感受到了张麒麟坚定和恳求（？）。
虽然月初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和此刻的张麒麟比起来，月初还是更喜欢那个不打招呼把自己拎起来往马上放的张麒麟。
披着灰色棉袍的喇嘛好奇的看了张麒麟一眼。
他知道师傅和张先生的那个“她”是谁，应该就是喇嘛庙深处棺材里躺着的那个女子。
张先生的眉宇之间，和那个女人是有些像的。
这不是张先生第一次到这了，不过他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也是个大雪，这倒是很巧，那时他自己从山里出来。
身上除了一件棉服，一点东西也没有带，喇嘛本不该相信他的话，雪山的更深处是很危险的地方。
自他有记忆起，就被老喇嘛耳提面命不能往深处走，他也没见过有人从那里出来，但是张先生这话的时候，喇嘛就这么信了。
大概是因为，张麒麟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像他这样的话，不管怎么样的话，大概都会有人信的。
后来师傅招待了张先生，喇嘛不清楚这位贵客的身份，只知道师傅喊他“张先生”，非常神秘尊贵的样子。
老喇嘛见张麒麟态度坚决，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假如这是您的意愿，那当然可以，只是现在，您还不能见她。”
老喇嘛先是拒绝了张麒麟，然后又看向月初，神色复杂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竟然是笑了一下，从容淡定的道：
“至少不能是这样见她，等到您真的明白自己是谁，我们会带您见她，毕竟时间珍贵。
若是叫她醒来之后，见到的是这样的您，那她大概是会痛苦的，我想，二位得在这里留一段日子了。”
老喇嘛自自话的功夫很好，他的手往后面一举，做出一个请的姿态。
张麒麟甚至都没问为什么那个“她”会痛苦，就跟着老喇嘛往庙里走去。
月初有些稀奇的看向神神叨叨的老喇嘛，他竟然能拒绝张麒麟，还是那种可怜巴巴的倔强看饶张麒麟......
这功力实在不容觑，要知道像她老哥那么坚定的人，也无法拒绝哥的注视，虽然这么有抱怨老哥的意思在。
但今年，真的是月初零食最丰厚的一年，之前过年的时候，虽然老哥也不会克扣月初的零食，但是每样都只能存在一份。
不像今年，因为买年货的时候带上了哥，月初的零食几乎装满了后备箱，而这只需要哥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注视，老哥就会乖乖就范。
“姑娘，这个马，不能上去，我把它带到后面去、养起来吧。”
跟在他们身后的喇嘛突然喊住了月初，他的汉话显然没有老喇嘛那么流利，不至于被形容成磕磕绊绊。
但也是几个字就需要停一下，似乎是在理清思路，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口音，因为年纪，听起来就有些可爱。
月初看了一眼想要越过自己往张麒麟后背蹭的白马，连连点头道：“可以啊，你在前面领路，我跟着你去啊。”
“不不不，没事的，我牵着马走就好了，您和张先生、你们跟着我师傅进去、取取暖吧，里面有火堆，我去、喂马。”
喇嘛看了一眼停在原地等饶张麒麟，本来就携带了高原红的两颊更加通红，摇摆着自己冻成萝卜块的双手，态度非常诚恳。
“没事，这马大，还不怎么乖，你恐怕牵不动，至于哥他们，又不会跑，不需要这么挂心。”
月初爽朗的笑了笑，一把薅过马头撸了撸，不让它继续去撞哥，虽然这点力道不会出什么事，但是一声不吭被撞的哥看起来也蛮凄惨的。
虽然可能在这匹马的感觉里，它也只是在撒娇而已，总之想通这些之后，就觉得眼前的画面实在有些好笑了。
白马大概是知道在它得坏话，有些不高心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也不乐意继续叫月初抱着，头一个劲的往一边扭，看着确实不怎么驯服。
不知道哥是从哪里找来的这匹白马，有灵气得很，月初虽然嘴上着嫌弃的话，但是眼里全是喜爱，因为白马的挣扎范围也只在月初的怀里。
倒是那个喇嘛，似乎是被月初服了，连连点头，对着他师傅和张麒麟行了个礼还不够，又对着月初行了个礼，这才领着月初绕到庙后面去。
月初不是很清楚这些宗教的规矩，但是看这喇嘛礼多人不怪的样子，倒觉得也没这个必要。
月初的手在口袋里晃了一圈，就抓了一把糖出来，塞到了喇嘛的手里。
那喇嘛先是想拒绝，但是见月初并没有客气的意思，连声道谢，嘿嘿笑着把糖藏进了前面的衣服兜里，倒有了几分孩子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这庙造在山里的关系，庙后面还有一个马棚，养着三匹马，不管是从年纪还是质量，都比不上月初手里牵着的这匹白马，但是养着马，有充足的马草，至少是饿不到白马的。
只是要委屈白马和这些它看不上的马待一段时间了。
月初揉了揉白马从到马棚开始、就一直不肯低下的马头，然后解下哥放在马背上的另一个包袱拎到手里。
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哥就这么把东西拉在马身上了，抱着并不柔软，似乎是一些杂物，棱角分明的样子。
喇嘛还自告奋勇的想要帮忙，结果差点直不起来腰，后面见月初一脸轻松的拎着包裹，神情里就满是崇拜了。
走在路上，月初观察了一下这包袱打包的样子，并不是完全依靠堆叠整理起来，包袱的开口处还用麻绳缠绕打了个结。
那麻绳的断口处很平整，像是用剪刀剪断的，但是月初想了一下哥的行为做派，觉得专门找个剪刀剪绳子......这种事情不太像是哥会干的事情。
他这人有时候直接的很，肯定是随手把麻绳扯断的。
月初舔了舔嘴唇，回忆了一下庙门前自己扯断哥袖口丝线的那幕，所以扯绳子这一招，应该不是哥的专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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