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眼前这孩子，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身，骨瘦如柴，脸是黑黄色。只是不知从哪儿学了这眼力，他可不认为这是在瞎蒙，那眼神里铁定的自信让他无法看。再把李奕飞的行为，在脑子里过了一下，琢磨出点儿别的味道。
“李公子，这是带着高手来了？幸会幸会，这是想选个好物件？，我们一起参详一下？”
何子昱不得不感叹，这就是人老成精，一听这话音，那就是在商场上久经磨炼的人物。没有因为他的补丁衣裳，就露出瞧不起的神情，还恰到好处地展开了销售。
这么会圆滑办事的人，那脑子就是个精打细算的金算盘。
李奕飞挺享受他的恭维话，“薜掌柜，我也不绕弯子，就是想给我表弟选个玉佩当见面礼。”
何子昱心中一动，看来李家的家族挺团结，对孩子的教养也不错，懂人情世故。
李奕飞感受到了何子昱的眼神，暗自挺胸得意，这子是认为爷不错了吧？不过，还是挺伤心，他的目光里没有崇拜之意。
摇着扇子，故作大人般地开口，“薜掌柜，我们李家也是你这里的常客了，今儿可要给个合理的价格，我可没带多少银子出来。”
薜掌柜的胖脸上堆满了笑容，乐呵呵地点头，“公子放心，冲着老太爷对薜记的照拂，今怎么也不会要高价，有身边的兄弟在把关，也必然不会放你次货。”李奕飞心里乐开了，看来这子辨识玉的本事还不错，连薜掌柜都看在眼里了。
薜掌柜逐一报价后，李奕飞拿起那个有瑕疵的玉佩，举起来问何子昱，“这块玉怎么样？有办法遮瑕吗？”何子昱知道他这是想考验他了，左右端详地看了看，转头问薜掌柜，“掌柜，您家大师傅的金镶玉手艺如何？”
李奕飞脸上的笑容绽放了，这子看来是真懂行，也还挺有眼力，知道店里有师傅。
薜掌柜满脸的堆得更甚了，“有大师傅在，兄弟有何要求请？”这意思就是能办。何子昱举起来，指着这瑕疵，“您瞧，如果在这里镶嵌个金或银的蟾蜍是否更有寓意？”
薜掌柜低头比划着一琢磨，茅塞顿开。双手一拍，胖脸上满是惊喜之色，“不错，不错，这主意好，还是蟾宫折桂之意，好寓意啊。”眼睛里盛满了热切，看着何子昱就如同看到了财源滚滚。
往前凑近了一步，伸手拍拍他的肩头，亲热地很，“兄弟，你这是师从何人啊？想不想来本店做事？我出师傅的月钱请你，只管设计样式，你看如何？”
李奕飞心里得瑟起来，谁自己没本事了，瞧自己这眼力，还发现了个玉石大师傅，这可是连薜掌柜都认可了。但在心里又不想他答应，好不容易有个自己看上的人，还没给自己当完一的跟班，就被抢了，那可不校
还没等他开口，何子昱却凄苦着一张脸道，“薜掌柜，真承蒙您看得起，可我目前是真不行，师傅五年才能出师，我这才刚开始，真不能违背师门的训导。”
李奕飞把手搭在他肩上，“薜掌柜，爱才有道啊。再等两年吧，这孩子是好苗子。以后出师再，现在眼前这事怎么办？”
薜掌柜一脸肉痛模样，眼睛眨啊眨，“这么着吧，这主意是兄弟出的，算是打开了我们的一个思路，店出二十两买下这主意。玉佩价格不变，格外的金镶玉白送，公子看着可好？明就能给公子做好。”
李奕飞站起身子，一脸的佩服，“薜掌柜真是痛快人，好，多谢！玉佩，明我让春来取。”薜掌柜还想挽留，“李公子，不再多看看吗？前几到的货，还有几件精品，观赏一下吧？”李奕飞摇手，鬼才相信，这商饶嘴都是信马由缰。
笑看着李奕飞与薜掌柜打机锋，任何时代这商场应酬都是难免如此。所有左右逢源的人，都是经过了商战中的锤炼。何子昱眼里带着笑意，大方地接过四个银锭，装入口袋。抬手冲着薜掌柜拱拱手，点点头致谢，紧随着向外走去。
李奕飞心里满是欣喜与得意，眉开眼笑把扇子哗哗地摇着，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在招摇。
何玉凤没敢一直站在站口，因为她被人从上到下的打量一次后就明白了，这里不是她应当来的地方。大太阳底下，站在门边被缺猴子看，汗流浃背地站这里也是傻死了，还影响人家店铺的生意。
女人就是内心敏感，感觉到情形不对，发现自己这大太阳在头上晒着也是自找罪受。便前后观察了一番，冲着李春指了指对面，便跑到对面的铺子边的大树下等着了。
本以为他们一会儿就会出来，毕竟那也不是他们穷人能待着的地方，怕人把何子昱赶出来。可是等得都心焦了，才看到他们满脸笑容地迈步出来。看何子昱目光在左右寻找她，何玉凤忙抬起手向前冲何子昱挥了挥，“子昱，我在这里。”
何子昱看到了何玉凤，脸上那有点紧张的表情一下放松了。他还真怕姑独自在外面出问题，同时也怕姑生气了自己走掉。虽然这时代他不熟悉，但也知道单身的姑娘在外面不安全。
李春则是忠心耿耿地一直守在门口，但眼神也一直是扫着这边。估计也是担心怕出事，这可能就是大家族里，从训练出来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春，明过来找薜掌柜拿我订得物件，记住了？”李奕飞出来甩给面前的李春一句话，看着何子昱出来的神情，自己呵呵地笑了起来，这子人不大，还挺有心机，知道怎么借势。
眯起眼往前面看了看，用扇子轻轻拍了何子昱的肩一下，“走了，子昱，现在哥带你到凉快地方玩玩去。今码头那边要到一船马匹，听是战场上来的，咱们过去瞧瞧。”
马，还是一船战马？怎么听着这么新鲜呢？这下把何子昱的好奇心一下子吊起来了。
几人又往前走了一段，李奕飞指着前面道，“子昱，再往前走就是各大富贵家族的住宅了，东面是当官的，南面是以商人世家为主，北面住的是军户和做工的百姓，西面住的多是做商贩，沿河边大多是码头上做工的苦力。”
响美河从山中流出，又汇入三条分支，最终汇聚成一条宽阔的大河。
河边聚集棚屋的地方，原来是一片滩涂与洼地，在雨水充沛的年份会涨大水淹到。但因为近些年的干旱，人们渐渐地就放松了警惕，野外的这片滩涂慢慢地有些逃荒来的人聚集，在此盖起了茅草屋，形成了没有田地，只靠河岸码头卖苦力求生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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