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原本的打算是，吃完年夜饭，跟楚申云一起跨年，不想两人饭吃到一半，门铃就响了。
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楚申云的两个手下，其中一个是阿力，另一人叫吴言，陈岁只见过一面。
还记得两融一次见面时，吴言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出声威胁道：“管好你的心思，老大要是有事，我第一个杀了你。”
那时吴言的语气太重，让陈岁不禁缩了缩脖子，直到今还有些发怵。
阿力倒是挺好相处的，大大咧咧将手上的礼袋递给陈岁。
朗声道：“新年快乐！”
陈岁双手接过礼袋，笑着回：“新年快乐！”
“快进来吧，外面冷。”
陈岁侧身邀请两人进屋。
阿力抖了抖身上的雪，换上拖鞋大步往屋里走。
吴言跟在他身后，眼神凉飕飕地看了陈岁一眼。
陈岁不知自己何时惹了吴言，只得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等待吴言换鞋。
“怎么还不进来？”
两人僵持之际，楚申云走了过来。
他睨了吴言一眼，而后伸手接过陈岁手中的礼袋，低声道：“你先进去吧，帮阿力拿副碗筷。”
陈岁听话进屋，待陈岁背影消失后，楚申云冷声道：“是我让陈岁住进来的，你有什么不满都憋着！”
“阿申，他不对劲！”吴言皱眉，不满道。
楚申云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屑反问：“哪里不对劲？”
吴言回：“他那双眼睛，一看就是对家派来的！你不能大意…”
“好了，我自有分寸，你年纪也不了，别跟一个孩过不去，”楚申云完，转身进屋，没再管吴言。
因为他一句年纪大，吴言被气得脸色涨红，原地跺了几脚，忿忿嘟囔道：“你要是被害死了我也不会再管你！”
吴言最终也没离开，他饿着肚子过来，这大过年的，餐馆基本都关了，他可不会为了一时之气饿坏自己。
来到餐厅，空位置上已经摆好了一副干净的碗筷。
不用多想，就知道是陈岁摆的。
吴言拉开椅子坐下，什么也没，低头吃饭。
菜放入口中时，眼睛闪出一抹光，心想，这人看着柔柔弱弱的，做的菜还挺好吃的。
陈岁紧张地看着吴言，见他没有什么不满后，放下心来。
一顿年夜饭后，阿力主动帮忙收拾餐桌，吴言有事汇报，跟楚申云去了书房。
阿力很勤快，包揽了洗碗的工作，任陈岁如何劝，他就是不听。
等楚申云二人出来时，阿力已经将厨房收拾完毕了。
陈岁为几人切了一盘水果。
不想端着水果出来时，楚申云穿上外套，准备出门。
“先生要出门吗？”陈岁站在客厅中央，问道。
“嗯，”楚申云点头，穿好衣服准备离开。
陈岁跑回卧室，而后气喘吁吁追上刚踏出房门的楚申云，将手上的围巾递上，：“外面冷，先生还是围上围巾吧。”
吴言见状，皱起眉头，心想，这孩真不好对付。
但刚刚被楚申云警告一通，他也就没什么。
楚申云接过围巾，道了声谢谢后就离开了。
楚申云这一去，很久都没回来，陈岁躺在床上，手指漫不经心翻着书，思绪却早已飘远。
望着窗外灯火阑珊的城市，陈岁心想，他跟先生算什么关系？
他大概能猜到先生收留他的原因，是因为他这双异瞳，与先生曾经的爱人一模一样。
但先生好像没有把他当成替身的想法，只是单纯的给他提供庇护。
他却对先生起了异样的心思，这不怪吴言会防备他，他心思确实不单纯。
他不敢暴露自己的心意，因为他知道，心意一旦暴露，先生就会毫不留情将他赶走。
活了十八年，他只在这两个月体会到温暖，他舍不得，舍不得如今的安稳，可是一想到与先生无半点可能，心脏就闷闷的。
陈岁不知何时睡了过去，他是被窗外震耳的烟花声吵醒的。
醒来时觉得口渴，他下床去客厅喝水。
没想刚走进客厅，还没开灯，就听见开门声。
他没想到先生今晚会回来，他大步上前，打开门，只见先生眼神迷离，浓浓的酒精味钻进鼻腔。
“先生你喝酒了？”陈岁猜测道。
“嗯，”门外的楚申云脑袋有些转不过来，愣愣点头。
陈岁伸手将人拉进屋，楚申云呆呆地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有些不解，但没有挣脱。
陈岁将人带到沙发处坐下，而后给容了杯温水，轻声询问道：“先生，有哪里不舒服吗？”
楚申云眼神有一瞬间清明，对上陈岁那双异瞳，眼泪猝不及防落下。
这可把陈岁吓坏了，陈岁焦急询问：“先生你怎么了？”
不料猛地被楚申云拉进怀里，只听见楚申云在他耳边哽咽道：“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陈岁心下瞬间凉了半截，他自然知道楚申云想的是谁。
人们都白月光最难忘，而死去的白月光更是绝杀。
他喜欢的人，心中有一个死去的白月光，他不想争，也争不过，只希望先生心里能有他的一席之地。
可如今看来，是他痴心妄想了。
楚申云酒品很好，喝多了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发疯。
他只是哭了一会儿，而后听话地跟着陈岁回房。
陈岁用热毛巾替他擦着身体，而后帮他脱掉裤子，盖上被子后就离开了。
陈岁回房，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快亮时才慢慢睡去。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好像跟某人定下承诺，什么来生再见。
可是直到他醒过来，也没想起那人是谁。
他总觉得自己脑袋出问题了，从十六岁起，他总会梦见一些事，那些事就好像是在现实中发生的一样，真实得让他心慌。
特别是他梦见自己被人砍成几十段，曝尸荒野，那段时间，他被吓得不敢入睡，生怕再次梦见那些血腥的场景。
幸阅是，跟先生一起住的这两个月，他竟然没再做过梦。
那时他觉得，是先生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可昨晚，他好像又梦见那些事了，虽然不血腥，但让他心里堵得慌。
“怎么了？”看着失神的陈岁，楚申云出声问道。
“啊？”陈岁抬头，笑道：“没，想事情去了。”
见他确实没事，楚申云继续道：“我过几要回一趟榕城，你有事就找阿力。”
“先生要走吗？”
乍一听楚申云要离开，陈岁焦急发问：“什么时候走？去多久？”
听他的语气，楚申云轻掀眼皮，平静道：“还没定，应该就这个星期，至于什么时候回…”
陈岁紧张等待他的答案。
楚申云表示：“还不清楚。”
陈岁瞬间泄气，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楚申云见状，道：“我会尽快回的。”
“嗯，”陈岁语气厌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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