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她把这件事先搁到脑后,先到后院,把手指伸到嘴里抠吐。
“呕……”
直到吐得连苦胆都快吐出来了,她才扶着墙站直身体,“皇后,我救你一命,你可别真是在害我。”
回到房间,她把衣服脱下来,把沾了汤药的地方剪了下来,心包好。
刚准备睡觉,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
“芸惜姐姐,你睡了吗?”
她抓过衣服穿好,快步走到外面,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太监站在院门边,正探头往里面看。
在宫里,不管你年纪大,只要你比他地位高,那你就是‘姐姐’!
她走上前,问:“还没有,公公有事吩咐吗?”
太监走近几步,笑着把一个包裹递给她,“这是你弟弟让我捎给姐姐的。”
“劳烦公公跑了一趟。”
“不碍事,那我先走了。”
太监完就走了。
芸惜低头看了一眼包裹,转身往房间走去。
等她打开包裹,里面是两包点心,一块上好的绸布,颜色嫩黄,还有一张纸条上写着三个字:【莫生气。】
盯着纸条,她愣了一瞬,突然就被逗笑了。
生气?
她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吗?
不过林景州既然先跟她低头了,那她那晚应该没重生之类的事。
那他……到底在生气什么?
带着困惑,她收起东西,上床睡觉。
第二,吃午饭的时候,她把点心分成两半,一半给了如意吉祥,一半给了紫儿。
“是我弟弟托人拿给我的,姐姐们可别嫌弃。”
如意吉祥是吃惯了好东西的,并不会眼馋,但对于芸惜才十四岁就如此会做人,心中很是满意。
如意笑着开口:“你也太客气了,你弟弟叫什么?”
“林景州。”
吉祥听闻,扭头看向如意,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听林公公身边多了个干儿子,就叫林景州。”
芸惜开口:“正是他,他时候上过几年私塾,认识点字,能跟林公公同姓是我们的福气,林公公这才收了他当义子。”
吃过饭,芸惜前脚离开厨房,站在屋里的如意和吉祥就走到了一起,吉祥盯着桌上的点心,感慨了一句,“真是个不错的女孩,可惜了。”
如意看了她一眼,“你莫不是心软了?”
“自然不会!主子的命更重要!”
芸惜刚走进院子,就被紫儿喊住。
“芸惜!”
她回头:浅浅一笑,“紫儿姐姐。”
“点心甚是好吃,谢了。”
“芸惜刚来凤藻宫,多亏了姐姐照顾。”
“你倒是有心,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罢,就拉着她往外走。
紫儿能带她去见谁?
总不会是阿景吧!
两人来到下等宫女待的地方,紫儿指着远处,开口:“你瞧着熟悉吗?”
“云兰?!”
芸惜震惊地开口。
虽然瘦了,黑了,穿着更是粗布敞衣,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云兰。
紫儿笑着开口:“那是刚从内府分过来的,不过她没你有造化,她现在只是下等宫女,是负责打扫外院的,你们都是从雪阁出来的,我想着你可能想跟她叙叙旧。”
她向紫儿行了个礼,笑着感谢:“谢谢紫儿姐姐!”
“去吧。”
“好。”
她快步走向云兰,“云兰!”
云兰转身,看到她,露出了震惊之色,“芸惜!”
两人拉着手,激动地看着对方。
“你也在凤藻宫?”
云兰之前都在刑司关着,对于芸惜的遭遇并不清楚。
她点点头,“嗯!不过我之前在浣衣坊,没办法帮你。我刚分到凤藻宫两日,你就来了,以后我们要相互扶持。”
“我,我以为我这辈子都离不开刑司了,那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云兰哽咽,一想到这半年在刑司的生活,身体都忍不住颤抖。
芸惜安慰她:“没事了,你现在到了凤藻宫,一切都会好的。”
云兰点点头,笑着看向她,“还是你命好啊。”
“只是侥幸罢了,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她拉开云兰的衣袖,看到胳膊上的狰狞的伤痕,眉头一皱,“晚点我给你找点药,现在还不算热,入伏后,你这伤口怕是要溃脓。”
“嗯嗯,谢谢。”
“别谢了,我们都是雪阁出来的,日后也不会有人再比我们更亲近了,该相互照拂的。”
“嗯。芸惜……”云兰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
“有话就。”
云兰凑近她耳边,声道:“瑶妃娘娘……应该不是自戕。”
芸惜震住,不敢置信地盯着云兰,“你,你有什么证据?”
“没有,我若是有,早就告诉陛下了。我们那晚分头寻找主子,观景楼不是没人去,我让朵儿去找了,可后来在刑司受刑,我才听人朵儿在主子自戕那夜寻找主子的路上溺水死了。可是,朵儿家住江边啊,她水性极好,她不可能溺水的!”
云兰完抓住她的手,“芸惜,瑶妃娘娘对我们那么好,我真的很怕娘娘是被人害死的。这件事一直憋在我心里,我不知道该跟谁……”
芸惜按住她肩膀,“别,先什么都别,如果真的是这样,是这样……让我先想想。”
“好。”
跟云兰分开后,芸惜失神地往回走。
赵语梦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她去参加宫宴前,下令让自己去收拾私库拿东西,要为死去的孩子祈福,有这样想法的人怎么会自杀!
可即便有这个疑惑,芸惜当时也没想过他杀的可能。
因为她的认知中,赵语梦自杀,就是注定的!
如果真是他杀……
她轻轻咬住嘴唇,摊开自己的手,她如今自保都做不到,如何帮赵语梦讨回公道?
当下午,她找到紫儿告假想去找弟弟一趟。
“按理,没有主子吩咐是不能乱跑的,但我知道你是个懂规矩的,我给你两个时辰,见了你弟弟早些回来。”
“多谢紫儿姐姐。”
离开凤藻宫,她先去了一趟东三坊找方圆,把碎布交给他。
“送去医馆打听一下,这布上沾的是什么药,治疗什么的,帮我多问几家医馆。”
方圆拿起布片,闻了闻,“这么苦,不会是害饶玩意儿吧?”
芸惜瞥了他一眼,冷冷地提醒:“方圆,你做这个的该知道什么事能问,什么事不能问,心最后害了自己!”
“好好好,不问。”
方圆收起东西,但还是忍不住吐槽:“你那个弟弟如今可是陛下身边的人,你让他拿去御医院找个御医问问,还用费劲巴力地出宫找?”
“让你赚钱,你还这么多废话?”
“知道了,过几日给你答复。”
“越快越好啊。”
叮嘱万,她就离开了东三坊,然后前往奉宫。
奉宫的太监住在一进宫门的东院,因为要就近伺候陛下。
她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林德带着几个太监走了出来,似有事去办。
她福身行礼:“林公公。”
林德看到她,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公公,奴婢是想找林景州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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