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咱们这儿的异龙湖畔，有一座山，叫象鼻山，远远看上去就是一头成人大象。”
......
“此峰之下，方圆数里荒无人烟，既无村舍，亦无田亩。
因传此峰乃神灵降世之所，故而自先辈起，便将簇列为神灵禁域。
象鼻山里的一草一木皆不可砍伐，一鸟一兽不可猎捕，若非身负神职之人，等闲不得登山。
长辈们常常给辈们讲象鼻山的故事，反复交代娃娃不许去象鼻山玩耍，也不能靠近异龙湖。
平日里，放牛放羊的孩童，即便无人管束，亦不会擅自前往山上玩耍。
孩子们在田野间嬉闹，或是溪边垂钓，或是草间捉蛙，又或是寻觅鸟卵，可一旦靠近山脚的密林，身体便会感到不适，就会不自觉压低声音，心翼翼玩耍片刻后，便匆匆折返，连那阴森古林的边缘都不敢靠近。
每年的花开月，雨过晴，族人有大胆的会到异龙湖周边捡蘑菇，通常也是捡了就折返，不敢逗留。
龙王寨和附近的几个山寨皆以那象鼻山为中心，星罗棋布，直至际。
自古以来，龙王寨如人间的世外桃源，山外的世界究竟如何，住着怎样的人，穿着何种服饰，着何种言语，寨子里的族人并不甚清楚，亦不太在意，族人世世辈辈就生活在这里，与外界并无任何接触。”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先照在象鼻山的鼻孔里，这大象的象鼻朝着东边的方向。
夜幕降临，当四周陷入黑暗，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仍会久久映照在大象的屁股上。
在山脚森林之外，隔着原野与溪流，就是族人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龙王寨。
此寨非比寻常，居住于茨皆是世代相传的神职后裔，肩负着守护这片土地的重任。
相传这片土地有龙脉，虽这龙王寨里的人皆是神职子孙，但并非人人都能与往来峰巅的神灵沟通，传达神意。”
众人静静听着......
老人看向红菇道：“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红菇那样能自由出入象鼻山而安然无恙的，就像黑娃，他一靠近象鼻山就会有生命危险。”
“唉！”老人叹了一口气道：“唯有赋异禀、灵性极高之人方能受得住这灵气，这就是授，亦如有些人生就有窥探机的本领。这倒是与门第高低、家境贫富无关。有的人生便能听懂神灵的言语，而有的人，即便在神职之位上忙碌半生，却仍无法感知神灵。”
众人都安静听着老者的，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有的孩童尚未懂事，便对神灵有所感应，这就是赋异禀；而有的人，即便年老体衰、眼花耳聋，却能清晰听见路上蚂蚁走路的声音，甚至还晓得是左脚还是右脚，这听上去也并非常人可以理解，就像大象能提前感应到地震一样。万物皆有灵性，亦能感知神灵的旨意，甚至有幸目睹神灵显圣。然而，见过神灵圣像的人，从未有人敢提及圣像的模样，自古以来，亦无人敢贸然询问。”
红菇心想：“原来如此，难怪阿爹也从未提起灵妻。”
老者继续讲述道：“许多年前，寨子里有几个女孩，结伴前往象鼻山采蘑菇，至今未归。”
“那时我才五岁，还清楚记得那日的太阳，带着血色慢慢西沉，色愈发昏暗，象鼻山还被夕阳余晖笼罩。巨石间的缝隙黑得像墨汁一样，一道道阴影形成的线条，我清楚地记得那是第一次看清楚象鼻山的轮廓，那真是一头不折不扣的大象。”
“......”
众人默默听着着，时不时看看独角龙王，又互相打量。
孩子们也出奇安静，只有一个孩放了一个屁，那是唯一的声响，却也没有人笑。
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故事，从前也只是听大人们不能去那块禁地。
渐渐围过来听故事的族人越来越多，这时大家不再忙着做农活，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娃娃们，这会儿却都不话了。
他们只是紧紧地挨在一起，动也不动听着老者讲故事。
老者抬起桌子上的半碗水，一饮而尽道：“那时寨子里也派了几个年轻的壮汉上山去找，等山上的人回到村外，已经全黑了，连个人影都没有找到。”
老人继续讲述道：“就在大家满心疑惑之时，又一支火把从山那头晃晃悠悠地过来。火光渐近，只见拿火把的竟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在火把的映照下，老爷爷那长长的白胡子泛着柔和的光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这位举着火把的老爷爷走过来，族人纷纷避让，让出一条宽敞的路。那位爷爷举着火把，稳稳地停下脚步，目光如炬，环顾四周道，好：‘神是象鼻山的土地爷爷，那些失踪的女孩找不到了，被那条孽龙撸去做了灵妻。’山神惧怕孽龙而敢怒不敢言。”
“灵妻？”红菇惊讶地问道。
老者道：“灵妻是苗寨不可以提的禁忌，如今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不得不提。异龙湖的孽龙要挑选童贞女孩作为灵妻子，凡是以孽龙的眼神对视过的女孩，再劫难逃。”
红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怎么会……竟还有这等事！”
老者长叹一声道：“多年前那桩惨案，自此之后，别是孩，连大人都不会去。这次，没想到红菇会带着两个外姓人去捡蘑菇，这孽龙又卷土重来。”着看了红菇一眼。
红菇暗自自责，又转念一想：“上次惹怒了孽龙，若不收，又该如何是好？以往那些未被神灵接纳的女孩，又有着怎样的结局？为何只有被送上山做灵妻的，却从未有回过门的？此事从未有人提及！”
萧烬问道：“怎么就认定被孽龙看过的女孩，就一定会成为新娘呢？会不会那些女孩就如同其他祭品，与鸡、鸭、猪、牛、羊并无二致！孽龙或许会像抓起食物一样，将她们吞吃入腹？”
众人眼中满是惊恐！
萧烬又补了一句：“会不会已经吃得一干二净，连半根骨头都不剩？”
众人齐刷刷把目光投向红菇。
每逢这个时节，红菇就会去捡蘑菇，独角龙王宠爱她，见她每年都去，也都能平安归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红菇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不能带外姓人去，只是想约萧烬又自己不好意思开口，毕竟一个姑娘家家的，主动也还是不妥当。
于是，才让金翅鹏做了这个“电灯泡”。
当红菇出愿意嫁给孽龙时，众人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如释重负。
老者嘴唇颤抖，想要些什么，却又被深深的叹息堵回了喉咙。
红菇的目光扫过众人，微微一笑道：“大家不必自责，为了守护寨子，红菇心甘情愿。只是，希望在我离开后，族里能选出一位新的族长。”
着回头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独角龙王，他的喉咙里发出一些咿咿呀呀的声音，没有人能听懂他想要什么。
“唉！”老者无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红菇做了孽龙的灵妻，至少也能保苗寨几十年的安宁！”
红菇对着族壤：“色不早了，大伙儿折腾了一了，回家早点歇歇啦！”
夜幕悄然降临，红菇望着太阳的落日余晖，思绪万千。
忽然，红菇的背后传来萧烬的声音。
“我陪你一起去！”
眼泪在红菇的眼里打转，她抬头望向空问道：“是不是抬起头，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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