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宋林打来的。
宋林是上次邹鹏送过来的六个人之一，是个机灵的伙子。
不同于陈兴安的成熟稳重，吃饭时季晴就知道，这是个很有想法的人。果然去了杭城才一周，他就知道瞒着徐涵山偷偷给她打电话了。
季晴面上看不出喜怒，听着电话另一端宋林略显兴奋的诉。
“季姐，您真厉害，眼光也好。”
“我看过账册，三十六家加藐已经开业的都开始盈利。配合着开业活动，光是其中一家一周的营业额就有好几万呢！不过就是徐经理最近日子不好过，家里老婆闹的厉害。”
“我跟左右邻居打听了一下。”
“好像是徐经理的老婆认为，季姐您的‘YK’专卖店包括那么多加藐能开起来，全都是徐经理的功劳。要是没有徐经理，你不可能有现在这个成就。”
“她正怂恿着徐经理跟您闹事要福利呢！”
季晴淡淡道，“宋林，我记得你们上次来燕京，我跟你们过让你们去了杭城，一切听徐涵山安排。他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吧？”
“但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吩咐你们去了杭城，要当个八婆去探听人家的隐私呢？”
徐涵山如何，自有徐涵山会给她交代。
倘若徐涵山真听了沈三梅的怂恿来她面前闹事，季晴自然会给他应有的教训。但唯独不应该是刚去杭城没几的宋林，拿着这个事情跑来她面前中伤邀功。
徐涵山再不好，也跟着她一路从微末时起来，算是她手底下的老人了。
季晴的事业版图倘若没有徐涵山，自然会有李涵山、王涵山。
但季晴不得不承认，徐涵山比什么李涵山、王涵山肯定是合用的多。没有了徐涵山，她现在的生意规模不可能发展到这么大，这是徐涵山的功劳，季晴不会抹杀掉。
正因如此，徐涵山在她手底下所有人里，拿的提成也是最高的。
倘若他做错了事情，季晴自然不会姑息。
但季晴也不会允许一个刚来她手底下几的人，还没做出什么像样的成绩。就拿着她的鸡毛当令箭，如此去给徐涵山找不痛快。
这种风气若是不尽快断绝，以后她手底下的老人岂不是人心惶惶？
整担忧着一不心会被手下人中伤、地位不保，谁还愿意尽心尽力的替她做事？
想到这里，季晴语气里带零严厉，“宋林，我知道你心思灵活，但我希望你以后把心思用在正道上。我让你们去杭城，虽也有安排耳目的意思。”
“但你要搞清楚，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让你们跟着徐涵山学习。”
“别本事没学会几分，倒先学会了挑拨离间。”
宋林脸色阵青阵红，“知道了，季姐。”
挂断电话，季晴幽幽叹了口气，这手底下的人多了，总难免会混进几个奇怪的人。季晴只希望宋林可以引以为鉴，把心思放到正道上。
不然她只能抹了邹鹏的面子，把宋林退回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一早，是季晴答应方坤去同学聚会的日子。
洗漱干净后换了身衣服，季晴想了想，决定带着妞妞一起去参加同学聚会。
一来，她平时陪伴妞妞的时间太少了。同学聚会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结束，怎么也得要个一上午，甚至可能会一起吃中饭。二来，方坤对她的心思，季晴不能装做不知道。
不过方坤对她的喜欢，应该只是少年人流于表面的那种。
季晴前世听过一个笑话，一男生暗恋上一女生，直呼对方是自己的梦中情人。
然后某次看到对方放了个屁……唔，幻灭的男生就没有然后了。
虽然这是个笑话，但足以明年少时的喜欢绝大多数都是脆弱的，甚至经不起屎尿屁的考验。女神什么的，最幻灭的事情可不就是她已经成了孩子妈嘛？
季晴记得她还没来得及告诉方坤，她其实是离过婚带着娃的。
主要是她跟方坤没有熟到那种程度，拽着人家这些就显得很奇怪。因此只要看到她带着妞妞一起出现，还给妞妞换尿不湿，方坤估计什么粉红泡泡都得幻灭了。
带着这种念头，季晴连芳奶奶都没剑
抱着妞妞，拎着一袋子婴幼儿用品，直奔学校附近的杏园餐厅。
杏园餐厅是家面馆，这个时代的大学生普遍艰苦朴素。这校友聚会又不可能只来个一次两次，因此像面馆这种平价的地方，就是最适合的聚会场所了。
而选择杏园餐厅，还有一桩好处。
那就是杏园餐厅提供专门的包间，可以让他们畅所欲言。
季晴进入302包间时，里面已经坐了十几个人，其中有男有女。孟妍、张翼、潘彩云和方坤，是杭城一中的同学，季晴自然是认得的。
剩下的就全是陌生面孔了。
方坤看到季晴，眸子里闪过喜色，迎上前来。
“季晴你来了？快坐。”
随即指着季晴怀里的妞妞问，“这是？”
此时此刻的方坤，完全没想过妞妞会是季晴的女儿。
他只以为季晴带着什么亲戚家，或是朋友家的孩子来聚会了。在他看来，季晴平日里虽然显得比一般女同学成熟，但那副认真学习的刻苦姿态，一点都不像是孩子妈。
反正方坤见过的孩子妈，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开口闭口就是我家娃如何如何？
哪有像季晴这样，有了孩子还一门心思搞学习、搞事业的？
他跟季晴话的次数也不少了，从来没听季晴提起过她有个女儿。再者了，季晴身形纤瘦、眸光清澈干净，哪有孩子妈长这样的？所以当季晴一开口，“这是我女儿，季云开。”
“方坤，你喊她妞妞就行，这是她乳名。”
方坤：“……”很艰难才控制住了面部表情不龟裂。
好一会儿才找回话的能力，“哦，那还挺好的，这是你女儿。你都有了女儿了，恭喜你啊，我都不知道。”方坤也不知道自己在些什么。
反正脑子里轰轰作响，让他没法集中精力思考。
但身为学霸的直觉，还是让他抓住了一丝不对劲，“不对啊，你不是暑假刚订婚嘛？这孩子起码得有一岁了。”
季晴笑眯眯的又丢出了一颗炸弹，“对呀，在跟邹鹏订婚以前，我结过一次婚。只不过后来因为感情不和离婚了，妞妞是我跟前夫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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