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管莫闲有多不情愿,他还是忍着不舍把姜辛送出临梁城了。
她走的时候是半夜,子时的更声刚敲完,城门口的侍卫们像是早就打点好了一般,没有任何盘问就放行了。
色微亮时,汤换上了姜辛的衣裳带着安叶也紧跟着出了城。
这是管莫闲的意思,自然是瞒着姜辛的,她定是不愿意让汤替她去涉险,汤倒是乐意之至。
他们只比姜辛晚出发几个时辰,要追上她不难,可既然是要替她吸引敌饶注意力那自然不能追得太紧,据殿前司的可靠消息,贺兰部正在盛泽城,俩人便计划着先跟姜辛保持距离,若是能安全抵达盛泽后再想法跟她汇合也不迟。
于是乎,他们俩故意放慢了脚步,一路走走停停。
就在他们离开后的第二,宫里就传出消息,二皇子那边查明了妖画重现一事的始末。
这事过于轰动,一传十十传百,转眼间甚至传到了临梁附近的镇。
彼时安叶和汤正在距离临梁不远的青莲镇歇脚,正巧听闻旁边那桌客饶闲聊……
“欸,你听了没有,是最近重现的那些妖画都是东宫那位干的。”
“真的假的?都已经是东宫了还干这事作甚?”
“有句话怎么来着……卧、卧榻……不给他人睡来着……”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啊对对对……这郑妃和二皇子一日不除,他这东宫之位就坐不安生,这不,脑子一热就干糊涂事了,是跟王怀石的后人联手炮制了妖画重现……”
“王怀石还有后人?当年不都一并处置了吗?”
“不还有个儿子关在牢城营吗?”
“我听死了啊。”
“这死不死的谁知道呢,他东宫想要炮制一出假死把人给弄出来还不是易如反掌,总之一个想替父报仇一个想取那对母子的性命,一拍即合了呗,奈何野心大能耐,都还没杀到郑妃跟前呢就被二皇子给查出来了。”
“是二皇子给查出来的?前些日子不是还二皇子可能跟毒丝绸案有关吗?”
“肯定是东宫那位意识到事情快压不住了,便想着往二皇子身上泼脏水……这招我懂,这叫先发制人,可惜没制住,还是被二皇子给反杀了……”
…………
……
俩人听得认真,直到那桌客人吃完饭回房,安叶这才回过神,不解地询问起身旁的汤,“怎么又冒出个王怀石的后人了?”
“你果然是个猪脑子……”汤瞥了他眼,道:“那不然该怎么?告诉百姓前些日子西林留下的那个女教员就是王怀石的女儿,联合东宫策划了妖画重现?那姜辛往后还要不要回临梁了?”
“也对。”安叶点零头,想明白了,却还是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你们那位官家考虑得还挺周祥。”
“他考虑个屁啊,姜辛在他眼里就是一枚棋子,谁会管棋子死活?还不是因为能让阿楹和东宫定罪的证人名册在管莫闲手里,这才有了谈条件的资本,尽可能隐去姜辛应该就是管莫闲提出的条件吧。”
这番论调听得安叶愈发不解了,“你怎么知道的?咱们不是一块离开临梁的吗?”
“要不怎么你猪脑子呢。”
“……也没必要一直强调我是猪脑子这件事吧?”
“行吧,不你了。”汤努了努唇,一副网开一面的模样,“姜辛先前跟我提过啊,这名册很重要,兴许能为她争取到全身而湍机会,她将来还打算回临梁跟管莫闲终成眷属呢,不想留下麻烦。退一万步,即便她真是你口中那个什么娇娇,这一会女教员的、一会罪臣之后的、一会又摇身一变成了贺兰勇的女儿,该怎么跟百姓解释啊?所以,能不提她就尽量别提了。”
“…………这跟我是不是猪脑子有什么关系?你不也是听姜辛了才知道的吗!”
“唉哟……”汤嫌弃地挥了挥手,“你这个人好吵,赶紧吃饭,吃完还得赶路呢。”
“……”好气啊!要不是考虑到大局为重,他恨不得现在就拆伙!
虽然不好拆伙,但安叶先前那点儿怜香惜玉的情绪都消散殆尽了,吃完饭后他便急匆匆的去牵马上路,比起先前愈发的快马加鞭,也不顾汤能否追上。
青莲镇外是人烟罕至的旷野,他总觉得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
果不其然,当安叶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身下的马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下,他摔下马背,接连打了好几个滚才稳住,还没待他爬起身,便瞧见数抹黑影从四面八方涌出。
他昂起脖子、扯开嗓子,正打算提醒后头的汤,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不远处就传来了马儿的嘶鸣声,紧跟着便是一片嘈杂。
他们这是被包抄了?来人连喘息的机会都没给他就已经发动攻击。
安叶倏地从喉间发出一记轻笑声,这一刻,他有些庆幸管莫闲的安排,还好被盯上的不是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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