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南雄镇,
欧家,
欧夫人看于玉余毒得清,本打算带她去观音庙祈福,未料早起时,身感不适,不便进出寺庙,却又不放心于玉单独前往。
正当她与儿子商量时,借口给赖夫人送果子的方青梅走了进来。
她一听欧夫人不能陪于玉去祈福后,当即就提出道:“欧夫人,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不如,就让我陪玉走一趟吧……”
欧夫人思忖了片刻后,点头道:“那也好,那就麻烦青梅你啦……”
方青梅遂笑道:“这有什么麻不麻烦的……欧夫人请放心,我们会早去早回的……”
欧孝棠见方青梅要去,便想跟去,遂道:“观音庙离此有段路程,几个姑娘家的,怕是有所不便,还是让我陪你们去吧……”
方青梅闻言,反对道:“你也,我们是姑娘家,那拜佛祈福,本就是我们姑娘家的事,你一个大男人跟去,做什么?”罢,斜瞪了欧孝棠一眼。
欧孝棠见状,待要话,却见方青梅,挽起坐在一旁的于玉,道:“玉,我们走……”
于玉遂起身对欧孝棠道:“那,义兄,你就在家陪陪义母好了,有青梅陪我去,也是一样的……”着,便随方青梅出了门。
欧夫人见此,忙催促两名丫鬟赶紧跟着去。
再看欧孝棠,显得有些气闷,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就管自己到庭院练箭去了。
……
山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驶着。
马车内,方青梅正跟两名丫鬟笑着,给于玉解闷。
却见于玉,总是皱着眉头,不时的摸肚子。
方青梅发现后,便询问道:“玉,怎么了?”
于玉摇摇头道:“也不上来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从昨晚到今,这孩子老是踢我……”
方青梅遂有些好奇的,将头贴到于玉的肚子上,边听,边道:“是吗,让我听听……诶,好像是喔……”
但听一旁的丫鬟道:“二姐,我娘过,孩子到了一定月份,是会踢娘亲的肚子的……没事的……”
只听另一个丫鬟恭喜道:“我听老人,男胎好动……二姐,您这很有可能是男胎,恭喜啊……”
却见于玉略显苦涩的道:“有什么好恭喜的?是儿子也罢,是女儿也罢,都不知道,生下来后,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方青梅闻言,劝道:“诶,玉,别老想着不好的……也许,钱威会改变主意呢……”
于玉望着车窗外,幽幽的道了一句:“他会吗?”
方青梅和两名丫鬟,一时也不知道该些什么,便都沉默了下来。
……
马车又行了一段路后,停在了观音庙的山门前。
几人下车后,沿阶而上,可没走几步,就被一名尼姑拦道:“此处是送子观音,除了已婚配的妇人外,未出阁的姑娘,还是不宜入内的……”
方青梅闻言,先是提出一疑问:“有这种法吗?好像没听过……”
转而,她想到,许是钱威要单独跟于玉话,才这么安排的,遂改口,对于玉道:“啊,好像听的,那这样好了,我跟丫鬟在山门这儿等你吧,反正,这是寺庙,不会有闲杂饶,你拜了观音,祈了福,就出来啊……”
于玉也没多想,点零头后,便独自往观音殿走去。
方青梅则带着两名丫鬟,先下了台阶,回到了马车边。
……
且于玉,刚迈步进入观音殿,就听身后“咣当”一声关门声。
她当即转过身去看,却见门边上的阴影里走出一人来,正是钱威。
于玉先是一惊,跟着冷问道:“你怎么会在此?”
只见钱威,皮笑肉不笑的道:“特意等你啊……”
于玉烦感的侧了一下头后,想开门出去,却被钱威横身拦住。
于玉又气,又有些慌,徒身后的观音像前,对钱威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别乱来!”
钱威瞟了一眼观音像后,不屑的甩出一句:“一座泥塑木雕而已!”罢,一步步向她逼近。
于玉赶紧接着往后退,并冲着门外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青梅,青梅……”
钱威冷笑道:“不用喊了!喊了也没人会来救你!我爹,每年都给这座观音庙香火钱的,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他们怎么来管我的事!还有,要不是那个方青梅,你我还不会在此见面呢!”
于玉闻言,不可置信的道:“不可能的!青梅怎么会……她不会的,你胡!”
钱威面露阴鸷,一字一句的道:“什么不可能!是那个蠢丫头,主动来找我的,是要替你,向我要个法。也是她,将你要来观音庙的事告诉我的,是要帮我们和好……”
他一边着,一边往前走,一直将于玉逼到了墙角。
于玉退无可退之下,唯有用力拽过烛架推向钱威,然后趁势往门口跑。
可是,没跑几步,就被钱威扔出的木头击中了腿。
她一个踉跄后,向前摔去,但出于做母亲的本能,她一手护住肚子,一手撑着身体,以减缓倒地的冲力。
摔倒后的她,刚想站起身,却被钱威揪住了头发,又向后大力一拽,然后就是一脚,踢向了她的肚子。
于玉急忙用双手环抱住肚子,并用后背去撞钱威。
混乱中,钱威的脸颊,被于玉头上的发钗划伤。
他恼羞成怒之下,用手臂紧紧箍住了于玉的脖子。
于玉被箍得透不过气,双手向后乱抓,试图挣脱钱威,却因此未能护到肚子,遭钱威连击了几拳。
于玉痛得瘫坐在地后,钱威又抬脚,往她肚子上踢去。
于玉已经没力气反抗,唯有哀求道:“求你,不要伤害孩子!他可是你的骨肉啊!虎毒尚且不食子……求求你,别……”
却听钱威骂道:“贱人!当初让你打掉孩子,拿钱走人,你不肯,还跟我耍心眼!现在知道求我了!太晚啦!”着,又踢了一脚。
跟着,他揪住于玉的头发,将她半拎起来,接着骂道:“你个贱人!让我在欧家颜面尽失,还是宗大人在场,要是因此,我进不了仕途,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罢,他将于玉摁倒后,又在她肚子上,连踢了两脚。
剧痛中,于玉的裙角处开始渗出了血。
随着血水慢慢染红了裙子,于玉心知孩子是保不住的了。
她伤心疼痛之余,怒火中烧。
只听她,发出一声凄嚎后,张开嘴狠狠咬住了钱威的腿肚子。
等钱威挥拳连击于玉的头,迫使她松口时,已被她咬掉了一块肉。
钱威怒不可遏,重重一脚,将于玉踢得整个人滑了出去。
恶向胆边生的钱威,见于玉趴着一动不动,竟从一旁捡起块石砖,欲置其于死地。
就在他慢慢走到于玉身前,举起手中的石砖,要砸下去之际,只见于玉翻过身来,将攥在手里的一把香灰,撒向了钱威。
就在钱威被香灰迷住眼的瞬间,于玉拼力握着一截烛台,径直扎向了钱威。
钱威近胸口处被烛台扎中,向后倒的同时,于玉也跟着力竭倒地。
……
二人先后晕过去后,久等不见于玉出来的方青梅,及两名丫鬟,方才赶了过来。
三人撞开门进来后,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待她们反应过来后,赶紧七手八脚的将于玉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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