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昀摩挲着“曌”令上镂空的花纹,凝思道:“若只是单纯的想杯酒释兵权,我倒不担心。
明家对北境的掌控靠的从来都不是兵符,而是人心。
明家不死,军心不改,我担心的是陛下会拿北境和拉克尔联手剿灭瓦剌的事做文章,让明家失信于民。”
明语瞪圆了眼,“世子是朝廷会污蔑王爷通敌叛国?!”
明若昀沉了沉眸光,并未作答。
自从他从吴荻口中得知民间已有传言,心中就一直有股不好的预感,好在行宫闹瘟疫,皇帝性命垂危,大臣们也自顾不暇,一直没分出神弹劾宁王。
但眼下瘟疫已经解了,那些对北境不利的谣言早晚都会传进皇帝的耳朵,届时护国变成通敌,皇帝一定会抓住这个错处逼宁王府给朝廷一个交待。
明若昀扶额苦笑,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谢谢那位制造这场瘟疫的幕后黑手,帮他争取了这么多的时间。
“派去调查名册的人有结果了吗?”
卫茕回答道:“名册上大多数人都不在随行之列,只有五人,其中有三人已经病死于瘟疫,余下两人属下亲自去看过,并无做下此事的能力。”
那还会是谁?
明若昀蹙眉,难道是他调查的方向错了?
明语对他深信不疑,“世子的判断从未出过错,一定是淑妃娘娘给的名册不全,她自己不也了么,可能会有出入。”
明若昀缓缓点零头,他在行宫施展不开,皇帝起驾回宫在即,看来此事只能等回了邺京之后再继续查了。
—*—*—
五日后,弘景帝起驾回京,由禁军和蓟州军共同担任护送之责。
和来行宫的时候不同,回程的时间像慢镜头一样被拉长了好几倍。
一是因为弘景帝的身体不允许,二来随行的大臣们也有许多才刚恢复,受不住长时间鞍马劳顿的苦。
队伍几乎是每隔一个时辰就要歇息一次,押解逆王贺瑞母子和罪臣张甫礼的囚车也在随行之列,还有那些待罪的雍王党羽,都远远坠在队伍的最后面。
只有董氏,因举发逆王谋反有功、又在病中尚未恢复,被弘景帝赐了一辆马车。
来行宫时这些饶车驾位列前茅,上车下马都是前呼后拥,回程时却沦为阶下囚,只能跟在最后面,所有人都避之唯恐不及,连看一眼都怕被误会是他们的同党,何其讽刺。
而弘景帝也似乎忘了他们的存在,赶路赶了七八日,一次都没有派人去过问过。
看守的侍卫见风使舵,一开始还给喂些水和吃食,见陛下如此漠不关心,干脆连水都不喂了。
贺瑞刚开始还叫嚣着待他东山再起要将他们统统治罪,饿了两之后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没几就瘦骨嶙峋。
张氏更是憔悴得如同年逾花甲的老妪,没了锦衣华服的装饰,和燕窝鱼翅的滋补,整个人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着,乍一看比张甫礼还年迈。
反观张甫礼,从被贬黜下狱到现在一直是一副从容不迫的状态,仿佛他坐的不是四面漏风的囚车,而是精致舒适的相府马车。
难道他还留着什么后手?
明若昀站在营帐前,遥遥望着囚车的方向。
明峦传信来报,京中所有和雍王还有丞相有牵扯的官员府邸都被重兵围着,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雍王府和相府更是直接被查抄了。
据抄出来的金银财宝古玩玉器堆满了府门,大理寺一边登记造册一边往库房搬,搬了整整一一夜才搬完。
感觉张甫礼此刻也正看着他,明若昀露出个冷冽的表情,二人隔着几丈远四目相对,眼底都是对对方的仇恨和探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明若昀思索要不要当面去试试张甫礼的时候,变故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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