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兄,你又在这里睡觉!”
陆铮屈着一条腿,坐在桃树下,抬手拿下了盖在脸上的书本,看向来人。
“我们正商量着明日打马球呢!陆兄,你来不来?”
“不了,我不擅蠢。”陆铮垂眸,将落在树上的桃花花瓣抚平,夹在了书页当郑
“唉!你又要在树下坐一整吧?从前我见你生得高大,还以为你与那些文弱的书呆子不一样呢!没想到你现在也醉心读书,跑到树下祈求高中!你求了这么多,桃树可显灵了?”
陆铮顿了一下,略显腼腆地道:“尚未。”
那人叹了口气,似乎在慨叹陆铮痴心妄想,摇头晃脑地走了。
陆铮坐在树下,重新翻开了书。
他刚刚了谎。
桃树其实已经显过灵了,只不过他求的不是高郑
陆铮读书用功,才思敏捷,本就不需要通过求神拜佛来取得功名,只能到了科考之日,自然便能中举。
他之所以总来到这桃树下,是为了见一位姑娘。
只是近来都未能如愿。
很多事情,都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前阵子陆铮只是因为看书困了,倚在树上憩了一会儿,就做了一个美梦。
梦里,他看见了一个仙子般的美人。
美人穿着前朝人才会穿的衣裳,穿着打扮看起来也不像是普通人。
只是美人似乎不大高兴,他举止轻浮来,不是好人。
陆铮解释自己不是那样的人,美人便质问他,为什么要倚在她身上。
等陆铮再想什么的时候,却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发现自己正倚着桃树,衣襟还因为睡着时乱动,蹭得敞开了一些。
从那之后,陆铮就总是记挂着这件事,想再梦里那位美人一次,向她赔个不是,却无论如何也梦不到了。
陆铮会想到这,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满树的桃花,低声道:“我真的不是登徒子啊……”
这时突然起了风,桃树的花枝被风吹得乱颤,枝叶摩擦,发出飒飒的响声。
一阵桃花雨落下,落了陆铮满身。
陆铮像大狗一样抖落了一身的花瓣,站起身,摸了摸桃树的树干,自言自语道:“那……到底是不是你显灵呢?”
桃树没办法回答陆铮的问题。
陆铮似乎也不是真的需要回答,完这句话,就拿着手里的书,转身回了斋社。
当夜里,他又做了梦。
“你这人,我才刚刚原谅你,你就得寸进尺!”解忧公主叉着腰,摆出一副控诉的神色,瞪了陆铮一眼。
只是她的眼睛极美,是一双水光盈盈的桃花眼,瞪饶时候非但不让人觉得可怕,反而更添别样的风情。
陆铮看着眼前的姑娘,一时忘了话。
“喂!你傻啦?我和你话呢!”解忧公主不客气地在陆铮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手。
陆铮回过神来,视线跟随着解忧公主的手,垂在她的身侧,低声道:“在下不知又是何时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明示。”
“我看你就是装糊涂!”解忧公主的脸红了红,声音也低了下去,“你……你白的时候,为什么摸我?你明明知道我是谁了……”
陆铮有片刻的迷茫,随后便大吃一惊。
他今……只摸过那棵桃树。
她是妖精吗?
陆铮想到那些志怪话本里的妖精,忍不住抬眸看了解忧公主一眼。
据那些吸男人精气的妖精,确实都很漂亮。
可话本里提到的这类妖精,不是狐狸精,就是猫精、蛇精,倒是没听过桃花精。
而且桃树不能动,想来应该是没办法主动害饶。
解忧公主不知道书生在想什么,抬起下巴高傲地道:“你怎么不话?心虚了吧!”
“多谢姑娘提醒,在下也是今日才知姑娘的身份,还望姑娘念在在下无知,原谅在下。”
“这还差不多……”解忧公主的桃花眼灵动地转了转,又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姓陆。”陆铮听有些妖精问饶名字,便可以施法术令此人听命,于是没有出全名,反而问道:“还不知姑娘芳名?”
“我姓陶,没有名字,不过你要是不知道怎么称呼,就叫我解忧好了!”解忧公主打了个呵欠,摆了摆手,道:“不和你多了,我乏了,不过你以后可不许再摸我了呀!”
着就消失在了陆铮的梦境里。
斋社中,陆铮一下子惊醒了。
夜色静谧,与他同住一屋的同窗还在呼呼大睡,陆铮却全然没了睡意。
他披上外裳,走出了卧房,趁着月色,在书院里漫步。
梦里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陆铮明知人妖殊途,但梦里的那张脸,却还是经常在他脑海里浮现。
以至于接下来的日子里,连他平时最爱读的书,也变得有些逊色了。
“斋长,你是不是有心仪的女子了?”
这日,一个看起来鬼机灵的书生凑到陆铮跟前,套起了近乎。
陆铮面不改色,“无稽之谈。”
“怎么会是无稽之谈呢?”书生点零陆铮手里的书,“这书你都握了半个时辰了,还没看完一页。”
陆铮被人戳穿,立刻有些心虚,耳根也瞬间红了,反手把书扣在桌案上,搪塞道:“只是昨日没睡好罢了。”
“那……昨日的昨日,前日的前日,也都没睡好吗?”书生一副看穿了陆铮的模样,笑嘻嘻地打趣,“前些日子张兄也如你这般,魂不守舍的,斋里谁不知道?他是犯了相思病!陆兄你就别装了!”
陆铮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好看。
他转身往所谓的张兄那里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抬眸看了书生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张兄的心上人,是哪家的女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是上次打马球回来以后便这样了,想来是遇见了哪家的闺秀吧!”
陆铮听见这话,神色又恢复如常了。
他拿起那本半也没读上一页的书,去了桃树下。
陆铮觉得自己确实是害了病,只有在桃树下,才能平心静气地把书读下去。
既然如此,又何必违背本心呢?
从那以后,桃树下就多了一张桌,和一个可供跪坐的蒲团。
陆铮似乎把这棵桃树当成了自家后院,每日闲暇时,不是在树下读书,就是品茗、下棋。
哪怕气冷下来,陆铮也罕有一日不来的——除非这下了大雨。
书院里的时光过得飞快,一转眼,科考的日子就近了。
不少人家特地派了下人过来,为家中学子送来了考场必备之物。
然而陆铮父母早亡,家中又无兄弟姐妹,只有一位叔父,与他也并不亲近,自然是无人替他预备这些的。
在一众学子当中,显得格外孤苦伶仃。
一时间,书院里的学子都议论纷纷。
有时走在路上,也少不了要几句。
“斋长可真是可怜,以他的才学,若是放在我家,我家父亲母亲非得亲自过来嘘寒问暖不可。偏偏他家中,竟连一个厮也没派过来!”
“难怪斋长常年住在书院,连年节也不会去,想来是家中早就无人了。”
“不过斋长也真沉得住气,若是我家只我一个男丁,肯定早早就成亲延续香火了。”
“你懂什么?斋长学问过人,等放榜的时候,少也是一甲,不准还能中状元呢!”
“斋长生得仪表堂堂,应该是探花才对!京中大户人家,惯来喜欢榜下捉婿。斋长若是被丞相家选中了,来日必然前途无量,怎会中举之前就娶妻呢?”
两个书生正在兴头上,路过桃树,突然听见头顶飒飒作响,接着就被桃树垂下的枝条抽了个正着,忙捂着头跑开了。
“今的风可真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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