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事情的始末之后,青赐和杜怀安气得咬牙切齿,这些垃圾,他们居然如此羞辱青睿,杜怀安看着青睿,眼里满是心疼,他太明白一个较真的人把尊严看得有多重了。思及此,他眼里闪过一抹厉色,沉声道,“掠影,把他们对青睿做的,十倍还回去。”
掠影很上道的点零头,“少爷放心,只是岳麓书院到底是清净斯文之地,莫要让这些垃圾玷污了,山脚下有个乞丐窝,我带他们到那里去见见世面。”
“嗯。”杜怀安颔首。然后赶紧叫人请大夫。大夫给青睿检查伤口,一看一个不吱声,身上有多处擦伤,最要命的是两个膝盖窝都骨折了,而且骨头都碎掉了。
青赐被大夫的表情吓坏了,忙哀求道,“大夫,我四哥他怎么样,你一定要救救他。”大夫叹了口气,“你哥哥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对方下手他太狠了,他的两只脚恐怕要废掉了,以后都不能走路了。”
“不可能,我四哥才刚刚好,他的苦难已经结束了,不会的。”青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四哥才恢复神志,他聪慧无比,以后是要考状元的,他不可以瘸掉。
杜怀安也是大吃一惊,一向平易近饶他都动了怒,对大夫,“我命令你,必须治好青睿。”
那大夫吓得当场就跪下了,“杜少爷,老夫学艺不精,实在无能为力,不如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对了,回春堂的薛大夫医术高超,不如你们请他来瞧瞧。”
“薛大夫,怀安,我三哥就是在那里学艺的,当初芊芊命在旦夕,也是薛大夫治好的,请你……”青赐话没完,杜怀安已经吩咐了下去,“快,即刻去把薛大夫请来,青赐的三哥也一并带来。”
青赐感激地看着杜怀安,“怀安,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只是青睿真的那么严重了吗,都怪我,应该让掠影跟着他的。”杜怀安很是自责,他没想到岳麓书院会有这样的败类,可是现在后悔也没什么用了,只求薛掌柜能妙手回春,不然青睿这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他和青赐会内疚一辈子的。
两人看着青睿疼得冒汗却硬撑着让他们不要担心,心里憋得慌,不约而同的出来透气,一出来就看见芊芊迈着短腿哼哧哼哧地来了,后面跟着背药箱的青沐和气喘吁吁的薛掌柜,岳麓书院台阶众多,也是为难薛掌柜了。
“九九,我们来了。”芊芊奶声奶气地着,青赐跑着过去拉住芊芊,又看了看三哥清沐,自责地,“三哥,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四哥。”完,一直强撑着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直接夺眶而出了。
清沐把青赐一把抱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着急,让我师父先看看。”他虽然强装镇定,可是一路上早就急死了。
“我也去看看四九九。”芊芊着,拉起青赐的手就往里走。
“你怎么也来了,这一路颠簸,累坏了吧。”看着芊芊额头上细细的汗珠,青赐不由得心疼。
“我找薛伯伯好三九九玩,就一起来了。”芊芊简单的回答着,实则不然,她是知道青睿有此一劫,故意在回春堂等着呢。
她当然可以避免这个事情,可是四九九八岁之前的记忆都是空缺,他对人情世故,世间险恶了解得太少,读了太多圣贤书,光会认死理了。受些皮肉之苦,在受点委屈折辱,对他健全人格的形成有好处。本来他应该遭受得更多一点,可那些浑蛋往四九九身上撒尿的时候,芊芊就忍不了,不舍得让四舅舅遭受太多。
薛掌柜给青睿检查了伤口,面色凝重,他的结论跟方才的大夫并没有多少差别。青赐只觉得都塌了,青沐也乱了方寸,顾不得礼仪自己去给青睿检查了起来,只是越查看,他的心就越凉。青睿心里也难受得紧,却依旧努力撑着,“不就是不能走路了吗,至少我认得出你们每一个人了。”
屋里面气氛压抑,大家都难受极了。芊芊走到青睿身边,拉住青睿的手,“四九九不怕,芊芊帮你呼呼就好了。”
青睿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谢谢芊芊了。”也奇怪,芊芊这么一吹,他竟真的不太疼了,他抬起手来,揉了揉芊芊的头发,“四舅舅没事,芊芊不着急。”
“嗯,四九九没事了。”芊芊附和这,又看向薛掌柜,央求道,“薛伯伯,您再给四九九看看吧。”
薛掌柜叹了口气,“孩子,对不住了,薛伯伯也无能为力了,只能让你四舅舅少受点罪。”
“再看看嘛。”芊芊拉着薛掌柜的衣袖央求道,那圆乎乎的脸,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只看一眼就无法拒绝,虽然知道结果已经确定了,可还是再次去替青睿诊治了。
他先是把了脉,表情就变得很惊讶,又细细地检查了伤口,甚至在青睿的膝盖上敲了几下,越检查他的表情就越奇怪,这样反反复复检查了三四遍才,“不对啊,难道之前是我诊错了?青沐,你再来给你弟弟瞧瞧。”
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这样,青沐还是照做了,他的表情也变得奇怪了起来,青赐很杜怀安被吓得不轻,青睿的双腿已然废了,难道还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事情?
“三哥,怎么样?”青赐焦急地问。
青睿已经察觉出了异样,难怪自己会突然不疼了,这一定是回光返照,恐怕自己活不了多久了,青睿好难过,他才能清清楚楚记住每一个家人,才有了杜怀安这样的朋友,才感受到书本的乐趣,还没来得及感谢家人这么些年的照拂,没有好好感受这个世界就要离开了,心里是满满的不舍。
可是他不敢表露出来,不想让青赐他们更担心,便故作轻松地,“没关系的,清醒的只几是我过得最快乐的时光了,一切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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