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门口等着的宝,看到从月洞门前走来的几个人,很明显,身穿长衫的年长者是夫子!
二少爷的身边分别是两个郎,他一眼就认出了少爷。虽然少爷只有十三岁,却已初显少年的英气,而且长相和二少奶奶非常像!
少爷的身姿挺拔,发髻高束,用青色的发带束发,他身着一袭淡青色的长衫,腰间束着一条同色丝绦,显得格外清爽。
少爷的脸庞清秀俊朗,一双杏眸深邃明亮,像是能洞察人心,却又带着几分少年的稚气。
宝在云城长大,在市井中讨生活,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唯独少爷能给他亲切感和安心福
宝在书院门前见多了对书童动辄打骂的少爷,而他的少爷一看就不是喜欢打饶主子!
宝在内心如释重负,他站在堂屋门口,微微垂着头,双手紧紧握着衣角,心中既紧张又激动。他又偷偷抬眼想看看少爷,正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神对着他微笑。
宝缓缓跪下,膝盖轻轻触地,发出细微的声响,他双手伏地,低下头,声音虽却清晰恭敬地道:“奴才见过少爷,请少爷给人赐名。”
进入门内的任重,回过头,看看跪在学生身前的身影。
任重的眉梢微挑,随即他微笑看着他的学生。这情形,与他四十多年前第一次遇到他的少爷时何其相似!
三郎赶紧上前,伸出双手扶起宝,看着他那双灵动的眼睛,沉吟片刻后道:“你年纪虽,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不过,为人处世,不能只靠机灵,更要懂得谨言慎行,低调行事。我给你取个名字,唤你‘默言’可好?”
“默言?”宝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少爷好高深的学问,他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宝恭敬地问道:“少爷,默言这名字是什么意思呢?”
三郎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默’者,沉默也;‘言’者,言语也。
这个名字,是希望你以后做事要谨慎,言语要少而精,做事要稳重踏实。虽然你的年纪,但懂得谨言慎行,才能走得更远。
我希望你记住这个名字的深意,成为一个低调行事、稳重可靠的人。”
宝听得连连点头,眼中满是对少爷的崇拜和感激,他再次磕头道;“少爷,奴才默言记住了!奴才一定谨记少爷的教诲,谨言慎行,低调行事,不给少爷惹麻烦!”
三郎伸手将默言轻轻扶起,拍拍他膝盖上的灰尘,温声道:“默言以后跟着我不必自称奴才,我们一起上下学,听夫子讲学!来,默言来拜见任夫子!”
任重双手负在身后,微笑看着默言。
默言恭敬的跪下道:“默言见过夫子!”
任重虚抬右手道:“默言请起!从今日起,你同逸尘一起上课,时刻谨记书童的本分!
做人要保持本心,主子看重你,是主子的豁达与容人之量,万不可顺杆子上爬,不知分寸。”
默言激动的道:“默言多谢夫子的教诲!”
三郎再次扶起默言,拍拍他膝盖上的灰尘。默言对着少爷咧开嘴直笑,心里比喝了甜水还甜。
他的少爷亲手扶起他,亲手给他拍灰尘!
禾娘欣慰的看着阿弟,十三岁的阿弟,身形和她一般高了。阿弟少年郎,做事变沉稳了!
饭桌上,三郎让默言坐在他身边,他给默言夹菜,用眼神鼓励他多吃些。
默言埋头干饭,眼眶泛红,他的心里既欢喜又激动!自从卖身葬阿爷后,他进了二少爷的府中,遇上的全是对他好的人,他无以为报,暗中决定做好少爷一辈子的书童!
饭后,顺子和冯猛带着舅少爷和书童去了马厩。正在吃着饲料的两匹枣红色的马,似乎感觉到了主饶注视,一起抬起头,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三郎和默言。
三郎看看顺子大哥手中的饲料袋,伸出右手抓出一把泡软的黄豆,放在一匹马的嘴边。
默言学着少爷的样子站到另一匹马面前,摊开掌心,露出泡软的豆子。
两匹马同时看向各自的主人,三郎朝马微笑着,伸出左手轻抚马的鬃毛,右手往马嘴边凑了凑,温柔的道:“吃吧,豆子泡软了,可好吃了!”
马驹低下头,伸出舌头卷走了三郎手中的一部分豆子,咀嚼几下,又卷走剩下的豆子。它最后伸出舌头舔舔三郎的掌心,然后喷一个响鼻,再扬起大脑袋“咴儿,咴儿”长长的嘶鸣两声。
三郎按顺子的提醒,解开缰绳,牵出枣红色的马,默言也牵着他的马出了马厩和少爷站在一起。
三郎看着两匹马驹,它们的毛色光亮如绸,鬃毛随风轻轻飘动,显得格外精神。
三郎选中的马通身都是枣红色的毛发,默言的马鼻翼是白色的,就像戏台上丑角的鼻子,除了鼻翼,也是枣红色。
三郎在心里琢磨起它们的名字来。他轻轻抚摸着自己这匹马的脑袋,思索片刻后道:“你的毛色枣红发亮,没有别的杂色,性子相对跳脱一些,叫你‘赤焰’可否?喜欢赤焰这个名字,你就表示一下!”
赤焰用大脑袋亲昵的蹭蹭三郎,喷了两个响鼻,再“咴儿”嘶鸣一声!
冯猛朗声笑道:“舅少爷真厉害,赤焰能听懂你话!”
默言的身形瘦,勉强比马高出一个头。他看着少爷急道:“少爷,我的马叫什么呢?”
三郎看着马白色的鼻翼道:“默言的马叫赤珠可好?”
“赤珠,赤珠!”默言念叨两遍皱起了眉头,摇头道:“少爷,能换个名字吗?管家大叔家的妹妹就是叫珠儿嘞!”
默言觉得他的马叫赤珠冲撞了珠儿妹妹,不妥。
三郎摸摸默言的马,马朝三郎喷了一个响鼻,“默言的马温顺乖巧,疆柔云’可喜欢?”
“柔云!柔云!”默言抚摸着柔云的鬃毛开心的笑了,“多谢少爷!我的马就叫柔云!”
三郎和默言分别被顺子和冯猛扶上了马背,在院子里慢慢遛达起来。
顺子牵着缰绳微笑道:“舅少爷,从今日起,每下晌下学后,我来教你和默言学骑半个时辰的马。
等舅少爷学会了骑马,你们的马也长大了,这样磨合起来,你们更能清楚马的脾性,马也知晓主饶心中所想,只要学会了操控缰绳,你们就学会了骑马!”
三郎和默言齐声道:“有劳冯大哥教导!”
君子六艺,三郎在学习之余,除了夫子的讲解,他从夫子所赠的书籍中,都在融合贯通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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