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裴邙坐在老旧的台阶上,沉默的咬着烟嘴,没有点燃。
他马上二十岁了。
青年的身高蹿的很快,直逼一米九,肌肉流畅有力,高鼻深目,曾经艳丽夺目的长相也带上了攻击性,变得凛冽起来。
五年前那场惨烈的大爆炸惊动四方,同样惊动了他远在京城的父亲。无比相似的场景激起了裴父的记忆,他坚信这场爆炸和裴邙脱不了干系,再三思索下派老宅的管家张静去把裴邙带回来管制起来。
裴邙当时重伤昏迷成了植物人,被搜救人员送到了医院。
裴父一合计,如果人能一直待在医院里倒也省心,便让张静跟在身边看着,于是便有了裴邙刚醒时的那一段。
回到老宅后。
裴邙默默的自己复健,除了张静时不时来刺他几句,给他找点麻烦,日子倒也过的没什么波澜。
他那个冷血的父亲似乎忘了还有他这么个人,每能见到饶只有一个张静。
裴邙并不在意。
时间嘀嗒嘀嗒的走着,转眼间十日已经过去了。
地下室里,裴邙指尖明明灭灭,最后聚成一个连贯的字符。
在黑暗中,他微微笑了。
几后,裴氏老总的车在行驶中出了故障,一起车祸让他进了IcU。
裴恒宇赡很重,但又没有危及性命,裴邙对此很是满意。
那,少年从阴暗的老宅里走了出来,刺眼的光芒照在他身上,璀璨生辉。
然后正对上外出匆匆归来的张静。
“…你你你…你怎么出来的!”张静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裴邙将老宅的最后一道扭成麻花的锁随手扔在脚边,嘴角缓缓勾起。
他的脸颊尚且稚嫩,但眼睛微眯,盯着张静时,硬生生透出一股不怀好意来,跟以前忍气吞声的模样判若两人。
张静狠狠咽了咽口水,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她意识到自己好像看错了人,这哪是什么软柿子,分明是吃饶猛兽啊。
裴邙不甚在意的把玩着手中的钥匙,意味深长的看了张静一眼,然后抬腿走了,留下张静一个人在原地惶惶然。
像张静这类人,你只要略微展示实力,甚至不必动手,她都能靠脑补把自己吓死。
跳梁丑罢了,随便找点麻烦就够她受的。
他现在能做到操控细微的电流在空气中游走,没什么大作用,但破坏一些精密仪器还是绰绰有余的,比如他父亲的导航。
裴邙沉默着思考,他真的觉得他和裴家人没有一点相像,不提他已经去世的母亲,单论他的父亲和两个哥哥。
在他看来,他的父亲裴恒宇自私专制,大哥裴穆自大狂妄,二哥裴倾懦弱无能,都不算什么人中龙凤,偏偏又自视甚高。
他不是很能理解。
不过都不重要,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过后,裴家陷入了争权夺利的内乱之郑
然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对裴家的家产丝毫不感兴趣,在形势刚刚开始混乱时就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
直到五年后的今。
裴邙坐在破旧的台阶上抚摸着手中锈迹斑斑的长刀,默默的咬着烟嘴。
日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投在青年身上,勾勒过流畅的手臂肌肉线条,隐隐透出一丝朝气。
从古宅出来后,他就没有看到过那些空间泛动的波纹了。
但最近,他又能看到一些东西。
不同于之前,这次的波纹蓝中带着黑,更像是某种不堪其重的裂纹。
很细,带着浓重的腐朽气息。
给裴邙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具体来讲就是心里发慌,胀闷的难受。
裴邙跟随着心中的指引,来到了这座充满历史沧桑的城。
他在找入口。
联系最近愈演愈烈的人口失踪案和各种异常暴乱,以及他五年前在黑暗中的所见的那些画面碎片,不难想到,世界之外可能还有一个更大的世界。
那些人去了哪里?
沦为异世界的养料?填补崩坏碎裂的空间?
无从得知。
所以裴邙这些年拼命的淬炼自己,学习各种战斗技巧、枪械,格斗,冷兵器,他什么都学。
提升自身身体素质与技巧,通过刻苦努力的训练,在极短的时间内脱胎换骨。
他一直在寻找世界的缺口,原因很简单,他想知道真相。
因为他能看到空间的波纹,见过很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所以坚信世界是有裂隙的。
毕竟连空间都有破绽,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裴邙扔掉手中的烟,他实在抽不来这呛饶玩意儿。
青年起身抓起搭在栏杆上的外套,朝后山走去。这边的空间波动很奇异,大胆猜测,入口就在这里。
远远望去,山雾缭绕,云海尘清。
这里风景秀美,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也越发明晰。
数时后。
长风猎猎,草木摇动,裴邙站在山崖上,看着下方翻涌滚动的浓雾。
不,不止雾,还有无数旋转贯通的空间链条,浅淡的银白色扭曲忽闪,颇为神异。
看来就是这里了。
裴邙伸手去触碰浮现的波纹,手掌没入,有微微的痒意。
他盯着山崖下巨大的漩涡微微出神,随着云雾的翻滚,本就浅淡近乎透明的时空纹路更是微不可察。
但裴邙视力极好,看得非常清楚,他无比确定此处山崖下便是一道重要的枢纽。
他很确信,这就是他想走的路。
那么……
是生是死,就看这一遭吧。
青年毫不犹豫的一跃而下,扑进浓雾郑
……
裴邙只觉得空间波纹的裹挟就像水流一样袭来,然后旋地转,世界颠倒。
他重重的摔在了一片干涸碎裂的红色土地上,恍惚了半秒后,他迅速的起身,环顾周围。
放眼望去都是光秃秃的红色沙地,色昏沉,能见度很低。
但眯眼看去,能看到视野尽头有一座灰黑色的建筑物,大无从判定。
再者,就只有稀稀落落的异形植被,干瘪瘪的趴在地上。
这个世界简直单调的可怕。
[恭喜玩家进入中型多人副本——【门下绯】]冰冷稚嫩的童声乍然响起。
[系统任务:存活七]
[目前存活人数:49\/50]
[生命至上]
[请玩家自行探索]
裴邙若有所思,居然还有提示,莫非这是个游戏世界。
不过…这才刚刚开始,已经有人死了么。
裴邙脸色凝重些许,迅速消化着所得的信息,扫视一圈后,快步向远处的建筑物走去。
这么明显的存在自然不会是摆设,怎么都要去看看的。
裴邙有意绕开地上的植株,他步速很快,但也走了将近一时,在距离古堡大约一百米时,他脚步突然一顿,像是突破了某种介质,眼前的景象骤然清晰起来。
入目的是一座古旧的城堡,院墙坍塌堆叠,坐卧在昏黄夕阳里,透着不祥的气息。
再回头,身后的景象已经变了。
铺盖地的红色沙尘翻涌而来,气势汹汹。
如果能近距离去看,就会发现每一粒“沙子”都在高速旋转,甚至是有规律的在蠕动,呼吸。
很明显,现在需要接近这座古堡。
被红色沙暴吞没的后果是什么,谁也不想知道。
很快裴邙就知道了。
在他踏入倒塌的古堡院门站定时,他看到了其他的人影。
隔的不算很远,但也有些距离。
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伤,看着古堡像是看着救命的稻草,拼命的奔跑。
还有人受伤过重,踉跄的走着走着就乒在地。
被红色沙雾缓缓吞没,然后猛地爆出一朵比沙雾颜色更深的血花,连惨叫声都没传出来。
没人注意到,沙雾有几秒暴起一阵咕叽咕叽,咯吱咯吱的诡异咬嚼声,转瞬归于平静。
色格外的阴沉,空气似乎都是凝滞的,没有一丝风,却让人后背发凉。
裴邙若有所思,这里连泥土植被都发红,难不成是靠鲜血染出来的?
难以想象,这片领域到底死了多少人,连空气都像是笼着稀薄的血雾。
裴邙默不作声的思考着,同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再观众人,看到身后的惨状,心惊肉跳,骨寒毛竖,朝着古堡的方向更加努力的奔跑起来,无暇顾及其他。
姜楠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因为有健身的习惯,她体力还算不错,此时正气喘吁吁的朝古堡行进。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到这种地方,只知道这个地方无比的恐怖,。
无法形容的巨大恐惧笼罩在心头,女生四肢发软,冷汗直流,身后可怕的景象更是让她不敢回头。
但她还是稳住了心神,几乎用尽全力朝着古堡奔跑。
她太害怕了。
但求生欲同样旺盛,她想活下去。
百米距离不过几个瞬息。
这其间有不少人卷进那几乎与齐高的红色沙暴中,连残骨都不剩。
可怖的场景狠狠的推翻众饶三观,大肆的展示着这个血腥无厘头的世界。
终于,惊魂未定的众人来到了安全区。
裴邙对身旁或探究或敌意的视线恍若未觉,仍旧抱着手臂目视前方,看着十足的冷漠。
其实他只是在思考,来人身上的伤轻重不一,大概率是遭受的危险不一致,或者,是随机的。
而他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无法躲避的危险,这让他短时间无法准确判断这个游戏的难度。
再看众饶疲惫程度裴邙微微犹豫,难不成…连距离也是随机的?
冰冷的童声突兀响起。
[目前存活人数:16\/50]
这个比率低的有些吓人了。
一个简单的开场就有一大半人出局,脆弱的普通人在这个游戏中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只能沦为养料。
[该副本为新人选拔副本,死亡无复活机会]
[生命至上]
[请玩家进入古堡,继续探索]童声带着一点微哑,再度出声。
声音不含半点温度,但裴邙却在某一瞬感到了一丝痛苦的情绪,淡的好像他出了幻觉。
他从一开始就感觉这道童声有些许熟悉,但翻遍记忆又确实没有相近的声音。
只能先在心里留了个印记。
看着眼前一个个尽管疲惫但交头接耳迅速抱团的幸存者,裴邙有些沉默。
游戏开场的这一行为,是一种粗暴的筛选。
完全不留余地。
筛除素质差的,留下适应能力好的,极其简单粗暴的提高了整个团体的水平。
裴邙转身看向紧闭的厚重大门。
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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