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筠想站起来，却被许灼华按住。
程牧昀不是真的想打一顿梁绍尊，虽然他真的很想这么干，但是他更想知道梁绍尊对许程文筠的真实心意。
梁处长并不关心这个假儿子，程裕光恨不得程牧昀能打死梁绍尊。
只有程夫人是真的关心梁绍尊。
“哎，别冲动。”
程牧昀已经抓着梁绍尊走出了客厅。
程夫人很着急，“灼华，你去看着点，别让牧昀真动手。”
许灼华正想看戏，程夫人真是个困觉的容枕头，她起身追了出去。
程牧昀是带着气的，他一把将梁绍尊甩在地上。
许灼华赶紧抓住程牧昀的手臂，牵住他的手，否则真的保不齐他会不会假公济私，真的揍一顿梁绍尊。
“吧。”
梁绍尊狼狈地从草地上爬起来，拍拍手掌上的泥土，一副疑惑的样子。
“什么？”
程牧昀的耐心可不够多，他的眉已经皱在一起，呼吸变得沉重，许灼华赶紧拉住了他。
“寿宴之后，你是怎么跟文筠见面的，又跟文筠了什么？”
梁绍尊一愣，“是文筠告诉你们的吗？”
程牧昀冷哂：“让你回答问题。”
梁绍尊缩着脖子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意识到什么，又往前走了两步。
“我只是偶尔路过了一次，看到文筠在老宅后门哭，安慰了几句，也是那才知道，文筠喜欢梁绍尊。
我知道我是个假的，但还是忍不住去找文筠，她会鼓励我，也只有她把我当成真正的梁绍尊，在文筠的面前，我不用饰演谁，我就是我自己。
但是有一，我看到文筠脖子上的痕迹，多问了几句，知道了那个惊大秘密。我才知道，我一直奉若神明的女孩，竟然一直遭受着非饶折磨。
从那一起，我就想尽办法，我要把文筠救出来，直到程夫人给了我这个机会。”
梁绍尊了很多，满脸都是泪，印象里那张风流的脸上，绝不会出现这种深情。
许灼华听完后，忍不住抹了一把脸，然后，她摸到了自己的眼泪。
一直被仰望的神，竟被害得坠入地狱，唯一信徒如飞蛾扑火一般，拼尽全力地拯救。
此时的爱情，十有九悲。
“你真的喜欢文筠吗？就算她经历了这些事情？”许灼华忍不住问道。
梁绍尊攥住袖子，擦干脸上的泪，然后解开了身上的扣子。
西装脱掉，衬衫脱掉，露出身上大片的伤痕。
“我威胁了梁处长，如果他今不带我来程家，我就把他干坏事的所有证据寄到报社。”
他的身上，尽是些被棍棒打出来的伤痕。
男人健壮的身体青青紫紫，有的已经发黑，布满全身，连最柔软的肚子也没有放过。
许灼华心疼地捂住嘴巴，“这些是梁处长打的吗？”
梁绍尊道：“嗯。”
这一刻，没有比这一身伤更能表达他的决定的东西了。
梁绍尊真的爱惨了程文筠。
许灼华看向程牧昀，只见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梁绍尊身上的伤。
男人轻轻皱着眉，深邃的眼睛溢出来淡淡的伤福
许灼华轻轻握住他的手，摩挲着指腹上的老茧。
“现在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程牧昀低头看着许灼华温柔的脸，眉头松了一点。
梁绍尊道：“少帅不也是为了娶许姐，被程督军打得下不了床？”
“什么！”许灼华震惊地问道。
程牧昀轻轻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是我违反了军法。”
许灼华不相信，程牧昀是那种宁可把牙咬碎了都要咽进肚子里，留给她笑容的人。
“什么时候的事情？”
梁绍尊故意略过程牧昀制止的眼神，道：“就在你逃婚后不久，罗家派人来提亲，被少帅拒绝了，程督军很生气。”
“够了！别了，已经过去了。”
程牧昀十分地气愤，转向许灼华的脸却又是十分的温柔，“我觉得值，并且我也不想告诉你，因为没有必要。”
许灼华鼻头一酸，撅起嘴巴，忍住眼泪，抬手锤了他一拳，“一点都不值得。”
程牧昀把人抱进怀里，“我以后不这么干了。”
梁绍尊鼓起勇气，道：“少帅，如果这一身伤能证明我对文筠的真心，我宁可永远都不痊愈。”
程牧昀道：“大可不必，让文筠知道了该心疼了。”
梁绍尊还迷迷糊糊的，许灼华提醒他，“还不快谢谢，他这是同意了。”
男人后知后觉，嘴角慢慢裂开，“谢谢少帅，谢谢少帅！”
正在三人沉浸在欢快的气氛中时，门外开进来一辆汽车。
程老爷子拄着拐杖，被佣人搀扶着，气势冲冲地走进来。
许灼华心里一惊，完了，这是刚才没接走程文筠，亲自来了。
这个臭不要脸的老泼皮！
真是恶心极了！
程牧昀的身体比脑子快，马上走过去挡在程老爷子的面前。
许灼华想拉住他，没得手。
男人气呼呼地走到程老爷子身边，挡在面前。
“怎么了？”程老爷子停下脚步。
程老爷子喜欢穿马褂，戴一顶圆帽，帽子上镶嵌着一个蓝宝石，花白的辫子甩在身后。
与面前的穿着洋装的程牧昀十分割裂。
但是老者的气势却直接要压倒程牧昀。
程牧昀微微低头，问道：“你是来接文筠的吗？”
程老爷子冷哼一声，“不然呢？我派来的人被赶回去，我就不信我老爷子亲自来也不行？”
老人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许灼华站在旁边都不敢话。
“文筠以后不会回老宅了。”
程老爷子听到，眼睛里立刻就有了怒意：“你什么？”
“我，文筠以后不会再回老宅了，就住在程公馆了。”程牧昀明显气势不足，面对从就严肃的程老爷子，他还不能做到气势凌人。
程老爷子盯着程牧昀的眼睛，就像野兽盯着自己的猎物。
若不是程牧昀常年参军，恐怕已经像许灼华一样吓得站不住了。
程老爷子的眼神，明明在，我要弄死你！
盯着看了许久，程老爷子或许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答案，转身向屋内走去，“文筠呢？我来接她了。”
屋内的众人听到了声音，纷纷走了出来。
程夫饶脸上，明显带着鄙夷，程裕光的眼神也带着为难。
作为人精一样活了六十多年，他自然猜到了。
他的秘密被发现了。
但是那又如何，自古以来就是以“孝”为先，谁能治他的罪？
程老爷子的脸上又恢复了高傲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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